第七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6）（H）
赤脚为了找灵感，过于频繁地洗澡，一到秋冬季节就浑身皮肤干燥，甚至会起疹子。
韩小闲发现他这个毛病的契机是有一回她上门响应其性需求，此男把衣服一脱，浑身的红印和抓痕令她大惊失色，不由得感慨赤脚老师的勇猛，把哪位炮友操成了发狂的野猫而到处留痕。
结果赤脚说那是他自己抓的。天气一冷就痒，动不动就抓出血。
韩小闲当下兴致全无，不顾硬着的男人，仔细观察起他的皮肤症状，发白、脱皮、关节处干裂有血丝，得出结论是皮肤太干燥了，再加上很有可能本身就是过敏肌，又老冲水，不干裂才怪。
于是大仙编辑负起责任，扯走她的作者大大吸在她大腿内侧的手掌，下楼去药店买消炎药膏和凡士林。
那天他们没有做爱。韩小闲细心地给赵贤平身上破皮的地方涂消炎药膏，泛红、脱皮的地方涂凡士林，督促他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要他先别赶稿了，好好睡一觉把皮肤养养。
自那以后他便养成由她帮忙涂润肤露的习惯。
有氧运动完即便不太累却也一身汗，赤脚冲了个澡披着浴袍出来，抄起凡士林往韩小闲怀里一扔一个准，接着一屁股在电脑前坐下，对着闪动的文字光标沉思。
韩小闲把这人刚从她手里抢过去却始终没喝完的奶茶热了热，放到电脑桌上不影响他打字的地方，从浴室取了条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他的头发又长了。她第一次见他，他的刘海长到被风一吹就会戳到眼睛里，胡子也没刮干净，人很颓丧。
啊，这就是写出《逃离》的人。当时的韩小闲忍不住好奇，他要逃离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叫赵贤平，贤者之石的贤，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平。”
她越来越分不清赤脚和赵贤平。
面前这个拥有柔软发丝的人，是赤脚，还是赵贤平？
“你头发太长了，光用毛巾擦不干，要用吹风机。”
“去年冬天促销的时候你送了我一个，忘了？”他翘着二郎腿吃黑糖啵啵，“在床头柜里。再给我拿罐雪碧来。”
她先去了厨房拿饮料。
赤脚家里囤着各式各样的甜饮料，碳酸类的比如雪碧、芬达、可尔必思，果汁类的比如橙汁、葡萄汁，奶味的比如椰奶、巧克力奶、草莓牛奶，但没有可乐、含糖茶饮或是奶茶。
摄入咖啡因会让他焦虑。
韩小闲把雪碧拿去书房，赤脚已经开始打字了。
她踟蹰了下，还是担心湿头发害他感冒，去卧室找吹风机。
床头柜里确实放着她给他买的吹风机，还有湿疹药膏、大罐身体乳，褪黑色素。
还有保质期很新的已开封安眠药。
赵贤平写《逃离》时每天靠安眠药入睡，同时还在看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在被韩小闲签约前根本没有固定收入，欠了一屁股消费贷。
《通关全靠卡bug》大火之后他就不再吃安眠药了，也无需再支付高额的心理诊疗费。
成功是最好的手术、最有效的药。
韩小闲还以为他已经痊愈了。
她拿着吹风机回到电脑前，只见他又卡在那儿不动了。
韩小闲的沉默重重地压在赵贤平背上，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草率的错误：“看到了？”
“看到了……”
“当没看到。”
“好……”
于是她接上吹风机电源，轰鸣声塞满整间书房。
她尽量禁止自己解读那瓶安眠药。
赵贤平的头发长，但毕竟是男生发型，不一会儿就吹干了。韩小闲关闭电源，房间里顿时安静得让人出现耳鸣的幻觉。
电脑椅转了一百八十度，韩小闲被抱住腰，她惊愕地低头看向把脸埋在她胸间的男人。
颇为色情的姿势，可她只有不安，像走进了悬置空间。
她有种即将失去赤脚的预感。
赤脚要从不安全出口离开了……
“新书好看吗？”他问。
“好看啊！”她忙道，“连那个破AI都算出来好看。”
“你觉得好看吗？”
“我当然觉得了，从大纲出来开始就觉得好了呀。”
“和《逃离》比呢？”
他说的是《逃离》呢，而不是《通关全靠卡bug》。
“好在不一样的地方，写第一本的时候你讲故事的技巧还比较青涩，文笔也太大白话，现在这两个问题都没有了，而且这本是要触及一些社会议题的吧，前两个悬置空间的设计都很巧妙呀。”
“你会让我新书火的吧，副主编？”
“看你用什么贿赂我吧。”
他笑，热气喷吐在她胸前，暖融融的。
赤脚放开她，挑眉道：“以身相许？”
“衣服脱了看看实力。”
他肩膀一抖，藏青色的浴袍滑落至腰间。他因为在户外长跑，四肢都有清晰的晒痕，皮肤也粗糙些，而与之相对的太阳晒不到的部分便细腻洁白，同时敏感，指甲轻轻抓一下马上就有红印子。
韩小闲轻抚上他腹部的红痕：“又抓了？”
“痒。”
她蹲下，往红痕上吹气，他战栗着后仰，绷紧腹部显出些肌肉线条来。
韩小闲拿来凡士林，勾了珍珠大小的一粒在手心，软膏很快被手的温度融成油脂质地，她将掌心贴在他腹上，缓慢地将膏体推开，来回地按摩。
“你知道你比一般男人好在哪里吗？”她抹匀他腰腹上的油膏，又挑了些在指尖，用凡士林在他胸前画“之”字，再一点点晕开。
赤脚的意识完全跟着韩小闲的指尖走，语言交流慢了好几拍，慢吞吞地说：“鸡巴大。”
韩小闲笑出声：“鸡巴再大也不影响是一般男人。”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俯视他，“但你不一般哦，赵贤平。”
他望着她的眼神近乎祈求，像等待神女恩赐的信徒。
“你不自信。你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脑子不够好，写的故事不精彩，没有人喜欢。”韩小闲说，“这恰恰是你最有魅力的地方。你的不安和惶恐常常让我觉得很可爱。”
他畏缩了一下，低下头：“……操。”
韩小闲又笑，拎起他的手臂给他的肘关节涂润肤乳。
“自卑和怯懦的人是可以写出好作品的。”她说。
她护理完他的手臂，转过电脑椅帮他涂背上干得发白的皮肤，只听男人低低说了句：“你可真会拿捏我。”
“亲亲，我这边可是一个all in的情况呢。”她说。
ALL IN。梭哈，倾尽全力，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这个把他拿捏得团团转的女人懂什么“all in”？
她甚至不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编辑。
上半身的保湿工作做完了，韩小闲帮他把浴袍披好，钻到电脑桌下，撩起袍子的下摆。
他果然腰以下什么都没穿。
而且已经起立了。
她柔软的手轻轻扶住柱身，左右摆了摆，又小幅度揉了揉。“这里好像不用涂。”她下了个坏心眼的结论。
于是继续用油滑的黏腻软膏涂抹他的下半身，膝窝、大腿，再到大腿内侧。
赤脚的腿长得很标致，笔直而粗细匀称，又因为他的长跑习惯，皮下全是肌肉，饱胀、有力、富有弹性，腿毛稀稀疏疏，在晒黑的小腿上很不明显。运动员的漂亮。男人的漂亮。
她不懂他自己有这样的腿，干嘛还来舔她的。
这么想着她便在他大腿内侧舔了舔，肉棒反射似地弹动，在她脸颊边擦过。
赤脚：“……你往后退点。”
韩小闲听话地向后挪，男人也跟着她往前挪。
她头顶响起打字声。
虽然催稿不是她本意，赤脚看起来确实状态不佳，休息一下也无可厚非，可她这招也太过百试百灵了。
她合上凡士林，起身去卫生间漱口。
他们第一回上床那次韩小闲在赤脚洗漱台上发现的漱口水是他买牙膏送的，九成新，他只用过一次就被辣得不想再用。
然而哪怕是搬了家，他的洗漱台上也总是放着漱口水。
她漱过口，轻手轻脚回到书房，到门口却发现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
他双腿大张着候着她呢。
赤脚勾勾手指：“过来，坐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