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哇，这太惊人了。你是说，你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而我到现在才知道？”
    梅梅笑了，随即又看向拉尔夫。他固然没开口评论，可从他眼里的神情看，他显然是极为中意的。
    “早就知道会很惊艳，可还是为它的好吃而感到惊讶。说起来，你一踏进我厨房的那一刻，这份工作就是你的了……我不过是想尝一块你的蛋糕罢了。”
    梅梅为他的话而笑了，多半是出于宽慰，也因为她当真开始喜欢起他来了。他让她想起了罗素，那个她刚出烹饪学校时，在她手下工作过的人。
    “嗯，剩下的你可以都拿去。”梅梅将冷藏箱推给了他。“里面还有一款三味柠檬蛋糕，和一款花生酱胡萝卜蛋糕。”
    “谢谢。那么，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拉尔夫问，将蛋糕放进了冰柜。
    “其实，”梅梅又紧张起来了，“我在想，我可以在我住的地方做。我那里什么都有，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份菜单，按天，或是按周供应。”
    他似乎想了几分钟，随即耸了耸肩，说：“那也行。你明天下午过来见我怎么样，大约两点左右，那时候店里不忙，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眼下，先去享用你的晚餐吧，算我请客。”
    梅梅在他领着她们回桌的路上，不住地感谢他。一路上，他还问了她上一份工作的事。她尽其所能地答了，等她们坐下，示意吉娜上菜后，她又谢了他一次。
    “别担心。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能有你这样水准的人为我们工作，对这家餐厅来说，意义重大。”
    拉尔夫在克洛脸颊上亲了一下，嘱咐她代他向她父母问好，随即走回了厨房。他走后，梅梅心里想着他方才说的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为他如此看重自己，而感到些许震惊。
    说到她的专业，她早已不再从外界寻求肯定了。可听见他说那些话，还是让她意识到，或许，她到底是让埃里克影响了她的营生。
    若不是如此，她又该如何解释，自那以后，她为何几乎再未踏足过厨房一步？
    她不愿让这些不入调的念头，搅了今晚这本该是庆贺的场面，便将思绪，又拉回到了克洛身上。她正絮絮地说着，有个名厨朋友，是何等体面的一件事。
    梅梅和克洛从餐厅回来后，又第一千遍地，拨打了塔尼的号码，急着想跟人分享她找到新工作的消息。
    可又一次，和先前无数次一样，电话响了又响，直到转入了语音信箱。梅梅晓得，塔尼大约是忙，没把电话带在身边，可她实在想跟人分享这个消息。
    她正准备放弃，上床睡觉，却听见电话响了，心里想着，该是塔尼看见未接来电，回过来了。她一把抓起电话。
    “嗨，你怎么不接电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我的电话可没响啊。晚上好，梅梅，我是卡特。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明天早上临时有事。所以，我们的课程，能改到晚上吗？或者，更好的是，你可以早上来健身房，自己先练着，然后我们晚上再见。”
    梅梅的脸，腾地就红了。“抱歉。没问题。我想我晚上会见着你的。”
    “那好。也许下次，你接电话前，可以先看看是谁打来的。你可不晓得，你或许会把藏金子的地方都告诉了谁。”
    他口气是戏谑的，话里却又带着一丝郑重，这让梅梅心里纳罕，他是不是在试着保护她。
    “我平时都看的。可我有个朋友，急着要跟她说话，从早上就打她电话，她一直没接。所以电话响的时候，我自然就当是她回过来了，没看就接了。”
    “哦，”卡特说。梅梅发觉，自己或许是说得太多了。
    卡特仍旧没说话，她便紧张起来，继续说：“你看，是这么回事，我今天找到工作了，算是吧。我是说，我明天还要跟主厨再谈谈，可他已经说我有那份工作了。”
    “那太好了。都不知道你在找工作。是在哪里？”卡特听上去为她的消息感到兴奋，梅梅跟他说话，也觉得自在些了。
    “就在克洛带我去的那家餐厅，拉尔夫的店。离这里就五个街区。等等，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我敢说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是啊，梅梅，我知道那地方。我回来后，还在那里工作过一阵子。”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他又说，“所以，你现在在那里工作了。嗯，我知道拉尔夫只招最好的人，所以我在想，我会顺道过去，看看你在厨房里有多厉害。”
    梅梅为他这话，略带一丝笑意，随即，心里起了点顽劣的念头，说：“你要是想知道我在厨房里有多厉害，你只消开口问，我便会让你见识见识的。然后你就可以谢谢我，让我见识见识，你在床上，有多厉害。哦，等等，那点我已经知道了。”
    “你或许以为你知道，可信我，梅梅，你毫不知情。”卡特答道，声音里浸透了性的意味，和一点不那么隐晦的、禁忌之乐的暗示。
    梅梅身上一阵燥热，不得不竭力，才能将心神，放在她们正在谈论的话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