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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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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在问这是啥。
    槛儿跟他说这是车车,又给他演示了一番,教他如何用这个车学走路。
    曜哥儿假装听得很认真。
    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于是不多会儿,小家伙扶着小车踉踉跄跄地走了起来,但走了没几步便停下来坐在软兜上大口喘着气。
    一副累极的模样。
    不过他现下本就还小,能推着这么个小车走几步已经很不错了。
    强撑着走反倒对腿脚不好,槛儿与太子清楚这一点,也没有急于求成。
    倒不如说儿子不足九个月便有这般表现,已然超出他们认知的常识。
    他们只会惊喜,不会揠苗助长。
    在院子里陪曜哥儿玩了一刻多钟,宫人们提回了晚膳在堂间摆好。
    槛儿让小福子将小车收到东厢,太子抱着儿子等她说完话,三人一道进屋。
    用膳时,已经能坐稳并吃很多辅食的曜哥儿坐在他特制的小餐椅上。
    奶娘喂一口煮得软烂的青菜小米糊糊,他自己抓着虾肉丸吃一口。
    吞咽完再让奶娘喂一口鲫鱼笋菇汤,胖乎的小脸上吃得一本满足。
    其实时下养孩子多是以乳汁为主,皇家的孩子长到四五岁还在喝奶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裴皇后早先养太子没采用这种精养法。
    莫院判在回去丁忧前也说过,随着婴孩长大,人乳的好处会逐渐单一。
    到了一定阶段还是吃五谷较为有利。
    加之槛儿上辈子便是这么养的两个小的,索性也让曜哥儿这么吃了。
    对此,骆峋无异议。
    他便是这么过来的,他觉得自己比其他兄弟壮实兴许正应在此处。
    膳后,骆峋消完食进书房处理公务,槛儿带曜哥儿在小花园多逛了会儿。
    回来后小家伙被奶娘带去沐浴,槛儿则也进了书房,不过是去了暖阁。
    她早过了装启蒙的阶段。
    加之早先有太子这么个夫子,如今槛儿在瑛姑姑等人眼里也是学成才了。
    除了识文断字,槛儿这一年还跟太子学了下棋,丹青什么的也有涉猎。
    骆峋处理完公务去暖阁。
    便见她正在画画。
    画的是曜哥儿扒着小车蹒跚学步,而他单手负后立在旁边,另一只手掌着小车椅背垂眸看着曜哥儿。
    旁边是假山与荷花小潭。
    夕阳洒落,潭中波光粼粼锦鲤摆尾,他与曜哥儿身上皆似镀着一层金光。
    一派静谧祥和之景。
    槛儿画得专注,连他来了都未曾察觉,骆峋的目光移到她白净的侧脸上。
    遂故意拨了下腰间的玉佩弄出响动,在她侧首看过来时道:“画这作甚?”
    槛儿后知后觉地搁下笔活动手腕。
    笑道:“曜哥儿眼看着越长越大,我想将他成长中的一些经历记录下来。
    等他长大了给他看,您跟我也能回顾回顾。”
    骆峋知道曜哥儿是她上辈子的遗憾,她想弥补儿子,亦舍不得错过小家伙成长过程的每一个阶段。
    “少了。”
    槛儿:“什么?”
    骆峋移开镇纸,将画挪到自己面前,从桌案笔架上另取了一只笔。
    从色盏中挑了朱墨蘸笔,寥寥几笔,在画中的他的身旁勾勒出一道窈窕身影。
    不到两刻钟。
    原先的父与子变成了父母与子。
    太子画得快又不失精细。
    细到槛儿衣裳上的绣花与发间的珠钗纹路、耳坠的细微反光都一清二楚。
    神态与仪态更不必说。
    雍容端庄又不失温婉明媚。
    槛儿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殿下画得真好,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骆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下茶盏。
    “是你。”
    槛儿弯腰,趁其不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刚要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欣赏画,被太子一把攥住手腕抱到了怀里。
    “画,画……”
    骆峋随手将她手里的画放到桌案上,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亲她的唇。
    一吻结束,骆峋看了她一会儿。
    又在她饱满的唇上蹭了蹭,摸着她的脸问:“除了外祖父母与舅舅、舅母,你可记得家中还有何亲人?”
    第249章 太子=良家大闺男(?)
    槛儿往他肩头靠了靠。
    “殿下怎生想起问这个了?”
    骆峋:“适才那幅画意境甚好。”
    槛儿懂了。
    太子是看那幅画有父母有孩子,便联想到了家人,进而想到问她的家人。
    槛儿想了想,“我好像还有个大姨。”
    之所以是好像。
    是因为她对大姨并没什么印象。
    在槛儿幼年有限的记忆里,不记得娘有没有向她提起过大姨了。
    只恍惚记得四岁那年娘过世时,大姨好像来过她家,送她娘入土为安。
    可那时候槛儿小,又为娘的离世伤心得厉害,根本没记住大姨这个人。
    和二老生活时外祖母倒有跟她提起过大姨,只不过在他们那儿,大人一向不兴跟孩子说哪个大人的名字。
    村子里叫谁,也多用“娃他姨、他爹、他爷”这类称呼,鲜少有人当着他们小孩的面叫大人的名儿。
    以至于槛儿只知道自己有个嫁得很远的大姨,不知道大姨叫什么。
    后来家乡遭了灾,他们一家子逃难。
    估计是觉得他们是小孩子,所以槛儿只听二老说他们要去投奔大姨。
    却没听他们说大姨家在哪。
    也因此好不容易逃出鸭嘴屯,槛儿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外祖父外祖母。
    她熟悉的只有大山坳子乡。
    于是,茫然之下她在一个老乞丐的指点下伪装成小叫花,抱着侥幸心态靠讨饭一路问回了大山坳子乡。
    那会儿大山坳子有人回去住了。
    认识的人告诉她,说她舅舅回去过,不过她外祖父母病得很严重,没了。
    槛儿为此备受打击。
    当时有人问她要不要去投奔大姨,然而他们对大姨嫁到了哪一个人一个说法。
    且槛儿才经历了被亲舅舅卖的遭遇,对素未谋面的大姨便也存了防备心。
    对当时的槛儿来说,从得知二老亡故的那一刻起她在世上便无依无靠了。
    算是一种心灰意冷吧。
    甚至后面的很多年里,槛儿都只当自己在这世上是孤身一人,从始至终没有渴求过依靠任何一个人。
    不过上辈子槛儿坐上高位后还是找过大姨的,不是为了认亲什么的。
    只纯粹想知道两位老人家被葬在了何处,想为他们尽一份孝心。
    可惜,槛儿虽记得外祖父母的名字。
    却因着她离开家时年纪小,不认字,便不知道二老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而那时大山坳子乡早已时过境迁。
    村子里早先和二老熟识的人要么不在世了,要么搬去了别处,加之当年那场洪灾毁了当地的人员名册。
    宋家的亲缘关系后来也没有补上,总之就是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原因,致使槛儿前世最后没能找到大姨。
    这辈子槛儿是打算继续找的。
    为了二老。
    只之前她与太子没有交心,不甚亲近,太子又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忙。
    现下虽亲近了不少,可太子上头还有个皇帝老子,事情肯定瞒不了元隆帝。
    槛儿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
    却是没想到她自觉不到合适的时机,倒是太子先询问起了她的亲人。
    槛儿撇开前世的事。
    把她早年从鸭嘴屯逃出来后没有去投奔大姨的原因,同太子说了。
    骆峋沉吟片刻,捏捏她的耳坠子问:“而今你可想寻回那些亲人?”
    槛儿坐直身道:“舅舅舅母就算了,大姨若有机会找到我还是想找的。
    主要想知道二老葬在何处,我如今也算是出息了,自然当得为他们尽孝。”
    本来话题挺沉重,结果槛儿一句她如今也算出息了险些让骆峋没绷住。
    他挑了一下眉,问:“你如何出息了?”
    槛儿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怪腔怪调说:“从小宫女变成太子侧妃,还生了太子的长子,这还不出息呀?”
    骆峋环着她的腰,眼底浮起笑意。
    “出息,当衣锦还乡。”
    槛儿埋在他颈间笑出了声。
    骆峋摸着她的头,“孤帮你找人。”
    槛儿猛地抬头。
    骆峋:“不过能否找得到暂无保证。”
    那没事啊,一年找不到就两年。
    两年找不到就三年,总归她这辈子找他们的时间比上辈子多了那么多年。
    哪怕这一世的结果与前世一样,可只要她尽力了,槛儿便不会觉得遗憾。
    “谢谢殿下!”
    她眸光盈盈,扑到他怀里牢牢把人抱住,又坐起身捧着他的脸使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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