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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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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着他的面,把那个檀色发带系在手腕上。
    “有些规则,如果你一开始没有说,也不该对我生气。”
    “是我不放心徐温玄,怕找不到他。”
    “所以他送我这个礼物时,我答应把它带在身边。今后不管是在背包,手腕,脚踝,它总会出现,哪怕泛着玄哥的气息。”
    柳珩瞳眸一紧,还未开口,便被越执靠近更多。
    青年倾身贴近时,雪瀑般的长发也尽数垂落,流泻在柳珩的胸侧指间。
    “所以,你想给我什么规则,珩哥?”
    男人望着他浅色的唇,半晌才开口。
    “那我呢。”
    “越执,我重要吗。”
    “你也一样。”
    可我要的是不一样。
    柳珩信手拾起他的发丝,如同触碰柔软的翎羽。
    “我一直很讨厌下雨。”
    “以后只要是雨天,你来给我打伞。”
    “哪怕他们都在,哪怕所有镜头都看着。”
    “伞要只属于我一个人。”
    越执不由得皱眉,此刻才看破对方几乎从未表露过的脆弱。
    “珩哥。上海不是……夏天冬天都一直在下雨吗。”
    柳珩笑起来。
    “嗯,一直在下雨。”
    第126章 尽占·20
    越执怀疑这人提要求时看过天气预报。
    第二天就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天气预报里,女主播字正腔圆道:“未来七天,上海预计有连续降雨,降水量在——”
    “别笑了。”某只白孔雀放弃抵抗,“我买好伞了,白底蓝点,够站三个人。”
    徐温玄在确认下个月的行程表,侧目一看,嗅出什么。
    “你跟他打赌输了?”
    越执拿眼睛瞪他。
    全都怪你。
    统统怪你。
    没事去花盆睡什么觉,送我发带,还让我一直戴着。
    现在好了,一个两个全来了,时崇山那边也绝对要哄。
    徐温玄被瞪得莫名其妙,用目光询问柳珩,后者在贵妇式玩扇子。
    “这几天教执执弹琴比较辛苦,学生照顾老师也是应该的。”
    “说得有道理,”时崇山道,“我记得,你跳breaking也是小执教的吧。”
    “要不以后他上厕所你在旁边跪着,双手捧纸,别喘气污染空气。”
    柳珩拿扇子砸他。
    其他两人虽然猜到了什么,但真到了出门的时候,还是各自垮脸。
    柳珩施施然走在前面,任由青年随身打伞,笑得春风拂面。
    雨伞是一个很小的空间。
    雨幕嘈杂轰响,把城市都浇成光线破碎的积木,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可他们两人走在伞下,意味倏然不同。
    影子交叠,脚步趋同,一方走得快了,另一方也要同样追上。
    所有噪音都被伞面隔开,他们共享一小片的干燥空气。
    袖子触碰又分开,连衣摆也像是连在一起。
    他像是暂时独占他,气息更加悠长安宁。
    独占对方的目光与关注,也独占对方所有的步伐。
    霎时有大风刮来,越执单手没有拿稳,掌间被人一握,摇晃的伞又定在原地。
    他抬头看柳珩,后者从容道:“车在前面。”
    话虽如此,却没有松开手。
    掌心覆着手背,指腹摁着指背。
    空气是湿热的,皮肤触感却冰凉干燥,像微冷的玉。
    越执忘记移开视线,身边的人也随之顿步。
    “当练习生那会儿,同吃同睡那么久,现在牵个手反而不习惯了?”
    青年觉得荒谬。
    这不一样。
    他想反驳什么,却在话语脱口而出前临时止住,似差一步就踏入陷阱。
    柳珩仍在淡笑。
    “不是每天喊我珩哥,没把我当过外人吗。”
    越执看着他的眼睛,原本不自觉地想回避这个话题,仍是开了口。
    “你不是外人。”
    “所以牵手也不要紧。”柳珩握着他的手,陪对方一起握着这柄伞,缓步往前走。
    “先前没少在你床上打盹,也没见你紧张。”
    越执别开视线:“谁紧张了。”
    “你耳朵尖红了。”
    越执拧眉头看他:“有人说自己一下雨就忧郁吧。”
    “嗯。”
    “还摆出一副常年不被人在意的破碎样子。”
    “嗯。”
    “你现在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那没办法,”柳珩轻声细语地说,“有人就吃这一套。”
    越执很想猛咬他一口。
    两个男人走在靠后处,把这两人伞下互动都看在眼里。
    时崇山有点烦他那股嘚瑟劲:“要不一脚把他蹬沟里吧。”
    徐温玄面无表情:“赶紧去,照着屁股踹。”
    他们新一期节目录制的有惊无险。
    柳珩抽到海南岛,越执抽到热干面。
    这活儿难度不大,熟悉流程以后灵活应对就是。
    直到演唱会开完,老方都处在被言灵统治的恐惧里。
    “没出事吧?”
    “崇山你坚持住,演唱会开完你变大象都行!”
    酷哥板着脸看他,已经无语了。
    确实很顺利,没有人再意外化形,也没有人出现重大问题,干扰行程安排。
    时崇山的体温变了几次,但他本人嗜辣又喜冰,哪怕在化形期的前期也无知无觉,控制得很好。
    第二场演唱会结束的当晚,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指节和手臂上快要褪色的蛇鳞,算是放下这个执念了。
    可能永远也变不了了。
    就这样吧。
    被透支的体力唤起巨大的困意。
    他陷入浴缸里,任由呼吸化作浮起的成串气泡。
    越执拿了张唱片过来敲门,道:“玄哥说有demo要听一下,你现在忙吗。”
    房间里没有声音。
    越执打开一条缝,看见室内没有人,这才缓步靠近。
    男人完全陷在浴缸深处,眼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气泡。
    他累到极点了,只有绵缓的呼吸还证明他活着。
    水光加深从肩颈到胸腹的轮廓,让身材优势一览无余。
    时崇山总是绷得很紧。像是随时会爆发力量,又像随时会掠夺什么。
    双人浴缸空间阔绰,可他沉在水底,看起来被无形的牢笼困住,无处脱逃。
    越执把唱片放在毛巾架旁,靠着浴缸边缘看他。
    过了很久,时崇山才睁开眼,面色露着疲惫。
    他终于浮出水面,问有什么事。
    “demo,”越执说,“算了,那个不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
    时崇山陷在水里,说:“今晚的演出很精彩,我一直在看你跳舞。”
    “很多人以为rapper好做,其实但凡自己练几回就知道有多难,”越执在他杯子里放了一枚柠檬片,想了想又决定加点冰块,“这次排练,你其实——”
    他的话戛然而止,几乎没有拿稳杯子。
    蛇尾缠在他的腰侧,深金色灿烂到好似幻觉。
    没等越执发出声音,那蛇尾缠紧他的腰,一寸寸把人往后拖。
    玻璃杯被打翻在地,青年几乎没法对抗那股力量,他转身时瞳眸一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声线。
    “时崇山!”
    黄金蟒弓身看他,后颈抵着天花板,信子缓缓吐了一下。
    它至少有五米长。
    双人浴缸根本盛不下这么反常规的野兽,以至于哪怕它的头颅脖颈还有长尾都在后面,浴缸里也池水满溢,塞到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越执骂了句脏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对方的身体是他的数倍大,轻而易举把人拖到水巢般的狭小空间里。
    一瞬间池水哗响,无数冷水往外溢散。
    他的睡衣即刻湿透,可四肢都不再受自己控制。
    被蛇尾全然控制躯干时,连重力都好像不复存在,他几乎是仰倒在浴缸里,连声音都被掠夺。
    蟒蛇在缠住他。
    鳞片压唇,蛇身囚腿,他甚至感受到熟悉的异变感。
    不,现在不能变成鸟,变成鸟才会真的失控——
    一口水呛进肺里,越执极速呼吸一口,在咳嗽时才被松开紧密的钳制。
    “让我呼吸,崇山,”他抬手抓紧山丘般的盘虬身躯,“松开,我要窒息了!!”
    对方似乎松开了几寸,却再次猛然把他压入水中。
    银白长发逆着水流飘散绽开,似夜里盛放的昙花。
    他又呛得直咳,反手给了蛇头一巴掌。
    蟒蛇的眼睛是深红色,像炽烈的火。
    它用极明亮的目光看着他,像是根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生气。
    它没有用压裂猎物咽喉那样的力道,它只是很喜欢他。
    哪怕手指掐进蛇鳞里,哪怕被打了一巴掌,它也只是好奇又亲密地看着他,就好像并不知道什么是错事,也即将做更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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