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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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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给你,那便都是你的了。”
    “哦。”
    傅翊也不指望这样她就高兴或感谢。
    他声音愈哑地道:“去睡吧。”
    程念影走了。
    走得十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仿佛丹朔郡王是被始乱终弃的那个。
    傅翊又好笑又好气地起身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衫,他头痛欲裂,还颇有种卡得不上不下的滋味。
    待躺回床榻,他仍是睡不着。到后头隐隐又烧起来,这才勉强合了眼。
    那强烈的不满足也有了答案——他想抱着她睡。
    *
    蔚阳城门初开时,便有一行人进城。
    士兵检查过鱼袋,却没太看懂是个什么品级的官职。
    其中领头之人四十来岁年纪,蓄须,不比少年人英俊,但也可见年轻时的俊气。
    他淡淡道:“直接去寻你们蔚阳能做主的人,便说,殷氏辉义来访。”
    士兵被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吓住,本能地道:“是,是。”
    他们入了城,就在城门口等候。
    书童从这名叫殷辉义的中年男子背后探出头来,露出一张脸,正是殷平。
    他一见蔚阳这熟悉的街景便忍不住眼眶发酸,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莫看这里好像一派平和气象,大人死了,这些百姓还当笑话讲来说呢。”
    “真是恨死了这蔚阳!”
    “殷平。”殷辉义喝住他,“一会儿你就不必跟着我去了。你一露面,他们就知道事情不对,会躲藏遮掩。”
    “是,老爷。”
    “你先前说,并未在县衙停尸房中找到恒儿的尸首……”
    “对,对,江姑娘是这样说的。”
    “嗯,那也未必就到了绝路。也许恒儿真还活着。”殷辉义顿了顿,又问:“你知道那江姑娘在何处吗?”
    “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她本是在城中租住了房屋,结果被人偷了东西,还被抓了起来……”书童说着又忍不住激动起来,“这蔚阳民风实在烂透了!”
    殷辉义抬手按在他肩上,将书童的急躁压了回去。
    “好,无妨,一桩桩一件件去处置就是了。待找到那江姑娘,我会重谢她。”
    说话间,只见县衙的差吏们抬着顶轿子快步奔来。
    轿子里的老头儿连忙下来,朝男子看过来,拱手道:“可是殷学士?下官蔚阳县丞孙莱。”
    “怎么只你一个人?”
    “近来,近来县衙中事务压身,其余人实在抽不得空。”这孙县丞讪笑。
    丹朔郡王一句话,弄得田县尉倒了台,其余人暗暗鼓劲儿要争位置。底下还得给丹朔郡王身边那姑娘找东西……能不忙吗?
    “引路吧。”
    “是,是。”孙县丞惶恐地躬着背,“殷学士何故来此?”
    “找人。”
    孙县丞暗自松了口气:“不知要找什么人?”
    殷辉义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明真实来意,而是道:“找个姑娘。”
    “哦哦,那好办。蔚阳定会不懈余力,为殷学士找到这个姑娘。”
    这厢被迎进县衙,那厢岑家人很快也得了信儿。
    岑三爷最是惊诧:“殷辉义?他何等身份?怎么亲自来此?”
    岑瑶心彼时刚起身,面露倦色,问:“可是观文殿那位?”
    “是,是他。他怎么抽得开身?”岑三爷抿紧唇,“这事不对劲。”
    “岑家与殷家从无交情,但殷学士与丹朔郡王同朝为官,又一同在御前商议国事。何不问问郡王?”岑瑶心道。
    “嗯。”岑三爷点点头,“也正该去看看。”
    岑三爷到了听雪轩,没等他开口,护卫便先重重叹了口气:“郡王病得更重了。”
    “那……能否入内探望?”岑三爷心中烦躁,定要见到傅翊不可,“如此我也能安心。”
    护卫闻声不再拦他。
    岑三爷进门去看,傅翊果然面色隐隐透着青白,合着眼连睁都不睁一下。
    那丫头一消失,竟是气得这样狠?
    第157章 她在等
    丹朔郡王能为皇帝病死,可不能在他岑家病死。
    岑三爷无奈退出去,叫来大夫问话,大夫说:“发了些汗,再吃几服药就能好了。”
    岑三爷揪住他领子:“当真?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大夫连连点头:“当真,当真。”
    岑三爷一颗心才安稳落肚。
    傅翊那个样子,他也不能硬留下来打搅,只能转身往回走,一边琢磨着还是该上书陛下,禀报傅翊病了的事。
    另一边回头吩咐:“去县衙请人。”
    不管从前与殷家有没有交情,人既然来了,作为东道主,总要做做样子。
    也顺便探清来意。
    岑三爷走后,傅翊也就粗粗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
    风寒起热便是如此,容易醒。
    护卫取了水来傅翊洗漱,傅翊双眼恢复些清明,一边用水沾湿了帕子慢慢擦过干裂的唇,一边问:“人呢?”
    护卫知道问的是谁,忙答:“在隔间睡下了。”
    傅翊应声叫人取来氅衣,披上便往隔间去了。
    程念影溜达一晚,倒睡得比傅翊更好。傅翊走近的时候,便见她蜷成一团,半边脸压得微微变形。
    弄脏的衣裙还穿在身上。
    傅翊呼吸不自然地滞了滞,喉间发紧。
    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程念影睁开了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傅翊好笑地问。
    “郡王看上去病得很厉害。”程念影都认真地想过,傅翊会不会折腾死。
    “……”傅翊动了动唇,“要将你抓在怀里还是有力气的。”
    他拂开程念影颈间压着的头发:“起来换身衣裳,用些饭食再继续睡。”
    他略有不快:“岑家的下人也不知伺候你。”
    “他们没看见我。”程念影慢吞吞坐起来,“昨日回来大门都关得死死的。”
    傅翊顿住:“那怎么进来的?”
    “翻墙。”
    “……”
    傅翊叫了人进来伺候,他便往外走。护卫在他身侧禁不住咋舌:“翻墙都回到您身边了啊,这多、多……”
    护卫憋了半天,说:“多情深义重啊。”
    傅翊笑笑不说话。
    傅翊走了,直到程念影用饭用了一半的时候,他才回来。
    “昨日遇见什么事了?”他问。
    程念影却眨巴眨巴眼,脑袋只抬起来一点点:“郡王不知道?没有派人跟着我吗?”
    还试探上他了。
    傅翊轻笑:“没有。若有人跟着你,你会发现。”
    “那也说不好,世上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我又不骗你,既说没有便是没有。”
    程念影盯着他看了片刻,才轻轻应了声“哦”。
    “昨日遇着什么事了?”傅翊又问了一遍。
    “有人杀我。”
    旁边的护卫先惊了一跳,失声道:“谁人敢?”
    傅翊面色微沉,冷静问:“怎么回事?仔细说。”
    程念影拿出了画像,又拿出了几张签字指认的纸,还有信物。
    护卫都看得两眼发直:“这些……”
    “从他们身上搜来的,我先从他们口中问出有个叫罗爷的,然后罗爷说是高朋指使的,我就去找了高朋……问来问去,便问了这些东西出来。”
    程念影一口气概括完。
    听得护卫微微震撼,这一天可真没闲着!
    也不怪人那么晚才回来……
    傅翊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他不笑时,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怕。程念影觑了他一眼。
    “难为你还记着带核桃饼回来。”傅翊声音也沉了下去。
    护卫在旁边悄悄点头。
    是啊是啊,虽说是碎得不成样子了,但更显难得了!
    “要杀我的人……”
    “除了岑瑶心,谁还同你有利益冲突。”傅翊截声道。
    程念影本来觉得不大好开口,这下傅翊自己补全了,她便抿着唇不动了。
    傅翊将那些纸张收起来,语气泠然:“她杀不得你。”
    程念影点点头:“嗯,那些人要杀我是费劲。”
    傅翊并非这个意思,但却没有过多解释。
    他只是觉得奇怪:“那高朋怎么招认这样痛快?”
    “我见过他和岑三爷之间的往来信件,拿内容一诈他,他就招了。”
    护卫惊讶:“小禾姑娘什么时候见到的?”
    傅翊略略思忖:“找金头面的时候?”
    “唔,我见锁便撬,想着贵重之物一定藏在其中。”
    傅翊哭笑不得。
    一副金头面对岑三来说还算不得什么,怎么也不可能藏在他这里。
    但她不知道。
    倒阴差阳错看见了别的东西。
    傅翊摩挲指尖,低声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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