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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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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白婵伸懒腰的动作瞬间僵住。
    僵持片刻后,她从怀里摸出那三百两,小声求道:“这不是我娘陪嫁,我能留着吗?”
    “嫂嫂有了嫁妆,我也要攒些嫁妆。”
    祈湛神色冷淡的朝她伸手:“长嫂如母,嫁妆我先替你放着,等有了中意的人我再给你。”
    说得好听,中意的人要是你不中意,岂不是不给了!
    白婵不情不愿的将银票塞到他手里。
    祈湛手依旧伸着,白婵愣了片刻,立马会意,将怀里的钥匙也掏出来给他。
    “嫂嫂,你是我亲嫂嫂!”
    刚吃的饭不太消化,白婵拉着灯草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眼见着天又要下雨了,她才回去谁。
    实在太生气了,她今天要自己睡。
    外头疾风骤雨,树影摇晃。窗户被吹得吱嘎作响,祈湛侧躺在床上,黑暗里盯着房门,耳朵也支着。
    然而除了风声雨声,窗户碰撞的吱嘎声,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有些烦躁,又躺了会儿,始终没听见白婵偷偷跑来的声音。
    这些东西往后还不是她的,这就生气了!
    不来就不来,他闭眼睡觉。
    轰隆隆!
    半夜一道道铁雷划破了夜空,院子里的树咔嚓一声断了。窗户直接被吹开,冷风不住的往厢房里灌。
    这阵势实在有些吓人。
    哒哒哒哒!廊下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砰!
    门被用力撞开,又被关上。
    黑暗里祈湛突然睁开眼,眸光清亮。
    下一刻一团温暖撞进他怀里,抱着他瑟瑟发抖。
    “嫂嫂,嫂嫂别怕,打雷了,别怕。”
    祈湛愣了一下,伸手将怕得发抖的人抱进怀里,唇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明明是自己怕,还要喊‘嫂嫂别怕’。
    她手往他小腹上滑动,指尖带着外头的凉意,祈湛喉头微微发紧。
    “宝宝也别怕。”
    祈湛:“......”
    方才有多柔情,现在就有多想掐死她。得想个办法让这孩子没了。他轻叹一声,双手往上移动,捂住她露在外头的耳朵。
    白婵又低喃了几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外头的雨还在下,雷声已经渐渐停了。
    祈湛睡意全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发。萧北的天气变幻莫测,比这还大还吓人的雷他都见过。初春的雷能将天幕撕开,能将牛羊劈得逃窜。他从来不怕,阿妩也不怕,在萧北怕打雷是会被军士笑死的。
    若是她去萧北,岂不是经常被吓到!
    骤雨初歇,天光熹微。
    白婵再起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经常爬的歪脖子树被劈断了。她站在树下哀叹了半天,最后叹道:“树啊树啊,你怎么就倒下了,留我今后怎么办?”
    灯草笑得前仰后合。
    “二姑娘,你真有趣。”
    乳娘喊来小厮将劈倒的树木抬走,白婵站在旁边看,边看边道:“乳娘,要不让木工把树做成扶梯摆在这吧?”
    祈湛站在廊下冷笑:“放扶梯不怕招贼?”
    乳娘也忙附和:“是啊,姑娘,放梯子招贼。”
    大家都反对,白婵也就作罢。下次想翻墙,放个凳子也一样。
    树还没抬走,就有小厮急急忙忙的跑来,说是平阳侯几个晕了过去。
    白婵带着灯草往祠堂去时,大夫已经在里头了。
    金嬷嬷见人晕倒允许他们休息一刻钟,却依旧坚持还有一天一夜要罚。
    三个人缓过劲躺倒在地,见白婵过来,都有些激动。
    “阿..阿婵,怎么样,太子怎么说?”平阳侯都快哭了。
    路上还好好的白婵,眼眶瞬间红了,扑到平阳侯身边,哭道:“父亲,女儿没用,昨日求了太子一天,他总算答应不罚父亲了,但姐姐和周小娘是不能饶的。”
    “太子说,她们二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皇家的面子,不罚皇家过不去,皇后陛下那过不去。”
    瘫软在平阳侯边上的周氏急了,丝毫不顾平日端庄的形象,哑着嗓子尖叫道:“侯爷,这个小贱人就是想看着我死,她就想我死,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跪了,我不跪了!”
    周氏有些疯魔,尝试着几次都没站起来,白林松急的过去搀扶,金嬷嬷站在一旁也不阻拦,板脸冷声道:“侯夫人要是走出这个门就是抗旨不遵,是要诛九族的。”
    她这话犹如惊雷,周氏脚怎么都移不动了。
    白向晚连忙爬过去拉平阳侯的手,哀求道:“父亲,我不能再跪了,再跪下去,这双腿就废了,父亲.....”
    平阳侯有些犹豫,金嬷嬷看向他,平静的叙述:“侯爷是想诛九族,既然这样老奴就回宫禀明陛下。”
    说着就要抬步,平阳侯吓得赶紧出声:“等,等一下。”他转头对着周氏母女道:“只剩一天一夜了,就委屈你们接着跪,侯府满门重要。”
    跪的又不是他,一天一夜,说得轻巧!
    “侯爷!”
    “父亲!”
    “父亲!”
    周氏,白向晚,白林松同时看向平阳侯,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白婵在一旁看好戏,她倒要看看虚伪狠毒的平阳侯要怎么选。
    第27章
    平阳侯蹙着眉头,狠心转头:“阿婵,我们走。”
    白婵心里冷笑,平阳侯最在乎的果然还是自己。
    与周氏青梅竹马,为了富贵娶了佳慧公主。
    佳慧公主失势,立马和周氏合谋害死她。如今他自己能出祠堂,周氏和白向晚多跪一晚有什么要紧的。
    白婵搀扶着平阳侯往外走,故意回头朝着周氏道:“周小娘,姐姐,为了侯府,你们再坚持一下,我等会再去求求太子殿下。”她语气真挚,唇角却带着嘲讽的笑。
    周氏看着白婵那张笑脸,目眦欲裂。
    平阳侯夸道:“还是阿婵懂事。”
    两个人身影很快消失在祠堂内。
    周氏心渐渐冷了,咬牙切齿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侯爷——很好!”
    “林松,你出去。若是我和你姐有什么三长两短,记得你父亲和白婵的好。”
    周氏身体摇摇晃晃,只要他松手,她一准能倒下去。
    “母亲。”白林松不放心她。
    金嬷嬷立在一旁提醒:“二公子,一刻钟到了,您请出去吧。”
    白林松看着母亲,又看看妹妹,一咬牙走了出去。
    厚重的门重新合上,白林松命大夫守在祠堂,随时注意里头的动静,他转身往平阳侯的院子里去。
    小厮把他拦在外头,说是袁姨娘已经在里头伺候了,他进去不方便。
    他打算走,就见白婵从里头出来。
    看到他时,轻笑了一下,白林松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对她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你母亲和白向晚。父亲都那样说了,你还来找他做什么?袁姨娘在里头,父亲正快活着呢,有空理你?等袁姨娘再给我添个弟弟,估计父亲连你都不稀罕了!”
    他白林松生来就是平阳侯府的嫡子,是父母亲掌中宝,白瞿也越不过他。白瞿都死了,他还怕没影的弟弟?
    再说了,祈妩要是生个男孩,有别人什么事?
    白林松突然愣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理会白婵,转身就走了。
    白婵冷哼一声,好心情的往苏合苑走。
    刚进院子就见茯苓拿着香炉和小木桩出来,摆到院子前头的空地上。
    白婵好奇的凑过去看,问茯苓:“你拿香来敬木头干嘛?要敬也是敬被雷劈断的树吧?”
    茯苓抬眼瞧她,笑笑不说话。
    她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直起身子往后看,就见一身素白衣裳的祈湛站在她身后,眉眼冷冽,唇角拉直。
    “你不是要学功夫,每日蹲一炷香,把下盘打牢。”
    白婵挠头,支吾道:“这就开始啊!没个开场白,仪式什么的?”
    “开场白?仪式?”祈湛浅色的眸子眯着。
    白婵立马摆手:“什么都不用,我蹲,我蹲。”
    她的衣裙太碍事,祈湛拿了早准备好的窄袖衣裳给她,头发直接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木桩尝试了几次,实在站不稳,干脆先蹲地上。刚开始还有模有样,乳娘和灯草几个边绣花边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夸她几句。
    白婵被夸得有点飘,咬牙坚持了半炷香,后半炷香腿都在打颤,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祈湛。
    然而祈湛不为所动,绣花针已经使得比她还溜。
    乳娘有些心疼白婵,劝了几句,见劝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
    白婵头顶着绣花篮子,下边点着香,倔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道:“乳娘,你别心疼我,嫂嫂都能学会绣花,不信我学不会功夫。”
    清风徐来,日头虽不烈,她还是浑身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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