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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犯贱强吻了四个宿敌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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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惊春没有理会萧淮之的存在,她知道他们不会动什么手脚,现在动手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她看向身旁的纪文翊,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纪文翊揽着她的腰肢,声音懒散,“看着就好。”
    真是奇怪,明明是大昭最盛大的祭典,纪文翊却毫不将它放在心上。
    沈惊春转过身,视线扫过身后的官员,能和陛下在同一艘画舫的都是最具权势的官员,可这些人当中却不见裴霁明。
    “裴大人去哪了?”沈惊春不禁问。
    “呵。”纪文翊嗤笑一声,语气里透露着鄙夷,“你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苏河河岸有一巨大的圆形石台,是大昭复国时新建的,沈惊春也不知是何作用。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笙萧声,沈惊春寻声望去,却见另一艘画舫荡来。
    华美的画舫上载满乐师,他们或吹笙或吹笛或弹琴,不同的乐声混杂在一起和谐动听,但吸引沈惊春目光的不是乐师们,而是立在船头的男子。
    是裴霁明。
    在画舫还未靠岸之时,裴霁明身形忽动,足尖在河面上轻点,只留下微小的涟漪,而他已到了那巨大的石台之上。
    兰,远离俗世,不与群芳争艳,经风霜而常绿。..
    先帝赏霁明之高洁,遗他以兰之名,又念救国之恩,特请国师亲告上天、祷国昌。
    裴霁明性高傲,不喜以真容示他人,系一白纱遮面,着铎舞服,一手持羽,一手持铎。
    裴霁明的长发束在脑后,袖口、裤口处各缀有长拂,舞装在他以脚踏地抬起、双手相应起伏时随之飞扬,被风拂起时青丝也相随舞弄,姿缥缈,似即将乘风归去的仙人。
    裴霁明跳的是羽铎舞。
    “长袂生回飘,曲裾轻扬尘”。
    裴霁明的舞跳得铿锵昂扬、浑雄深沉,却同样具有整饬井然又不失刚柔并济的节律。
    “下音足木,上为鼓......”
    “......乐邪邪延否,已邪乌以礼详,咄等邪乌,素女有绝其圣,乌乌武邪......”
    清冷的歌声长久地回荡,相伴着清脆的铃声,今夜无云,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清辉洒在裴霁明的银发之上,更衬他清冷如月。
    “梅似雪,雪如人。都无一点尘。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这句诗在裴霁明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盛大的祭典无一人出声,只余乐声、歌声与铃声,所有人都如痴如醉地观赏着裴霁明的羽铎舞,在这一刻裴霁明像是真正的仙人。
    很可惜,沈惊春投以遗憾的目光,这样美好的场景注定要被她毁坏。
    在舞曲即将结束之时,无数细碎的兰花花瓣自天降落,民众们欣喜地举手试图接住。
    只有一人的目光不在这些“仙赐”上。
    不过是妖人玩弄民心的小把戏罢了,萧淮之轻蔑地想。
    他的视线落在沈惊春的身上,他看见沈惊春垂落身侧的手指微动,似是呈捏诀状。
    “呀!”一声惊恐的呼声引去萧淮之的注意,他惊异地看见洁白的香兰花瓣变为了灰烬,甚至还留有滚烫的温度。
    民众们见状纷纷恐惧地伸回了手,有未及时收回手的被灰烬烫出红痕。
    “是不详!”
    不知是谁最先说出这一句话,民众们被鼓动着发出一声声恐惧的呼喊。
    “是不详!”
    “这是上天发怒的先兆!”
    “天罚!国君不贤,引发了天怒!”
    现场顿时骚乱了起来,裴霁明第一次表现出呆滞的样子,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站在石台之上不知该做何。
    “国师,快走。”有侍卫率先反应了过来,将裴霁明接回了画舫。
    “我们快进去。”沈惊春也护着纪文翊从船头进了舱房。
    盛大的祭典就这样匆乱结束,他们近乎狼狈地离开了。
    裴霁明呼吸不畅,他紧攥着衣领,似乎脖颈被人死死扼住,他只能张开嘴大口地吸气。
    路唯支撑着他的身体,手捧盛着汤药的碗,小心地喂给裴霁明。
    裴霁明的视线逐渐模糊,也听不见声音,只有嗡嗡的耳鸣声不停响起。
    他狼狈地捧着药碗,药水从唇角溢出,深黑的药汁滴落在尚未换下的铎服,像灰烬染出一个个黑点。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处在幻觉中。
    “大人,您没事吧?”
    “快躺下好好休息。”
    “别作多想,我们会替大人处理这次的事故。”
    饮下药后,视线逐渐恢复了正常,裴霁明能看见周围的官员用忧虑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裴霁明听见的却和他们表现出的不同,那些担心的话语变成了饱含恶意的猜测,在他的脑中喳喳不停。
    官员们的脸变成了黑色,所有人用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恶意地看向裴霁明,他们将裴霁明围起来,用最恶意的心思揣测着他。
    “怎么回事?”
    “裴大人的仙力减退了吗?”
    “......会不会他本来就不是仙人,而是妖孽呢?”
    “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将他从高坛之上拉下来了?”
    头疼,头像是被无数根尖针刺了一样疼,裴霁明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不停流着冷汗,无数道恶毒的声音吵得他烦躁不止。
    “大家不要围着国师,大人需要畅通的空气。”
    一道窈窕的身影挡在了裴霁明的面前,那些聒噪的、恶毒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他的大脑重归宁静。
    裴霁明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涸,怔愣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
    “啊,娘娘说的是。”官员们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接连离开了。
    “您好好休息。”沈惊春转过身,安抚地朝裴霁明笑了笑,紧接着便要离开。
    裴霁明下意识伸出手,即将握住沈惊春手腕之时又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手臂垂落了下来。
    纪文翊将沈惊春拉入怀中,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看向沈惊春的目光,在踏出房间前偏头警告地瞥了眼裴霁明。
    “你方才为什么要帮裴霁明?”纪文翊不悦地问沈惊春。
    沈惊春脸上笑容褪去,神色冷静镇定,她轻飘飘瞥了眼纪文翊:“陛下,您难道要看着国师崩溃?如果国师崩溃了,谁来替您承受罪名?”
    “朕本来就无罪。”纪文翊蹙着眉,显然不赞同她的话。
    “您没有罪,但百姓会认定是您的罪,您必须平息舆论,还要顺水推舟将裴霁明推出去,这样您就能如愿扳倒他了。”沈惊春耐心地将缘由剖析给纪文翊听。
    “可是......”纪文翊还是不满,既然要将裴霁明推出去了,沈惊春怎么还对裴霁明这么温柔,莫不是于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分。
    沈惊春看出帝王的多疑,再道:“裴国师不是个傻子,自然会猜到被推出去顶罪的可能,所以我们要安抚他的情绪,降低他的戒心,否则被扳倒的就是我们了。”
    听了沈惊春这席话,纪文翊这才松了眉,他紧握着沈惊春的手,对她露出依赖的神情,对她撒娇地低声道:“我信你,你知道的,我就只有你了。”
    沈惊春微笑地拍了拍他的手,用同样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纪文翊,语气温柔至极:“自然,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所以,是她做的?”萧云之抿了口茶水,语气不咸不淡。
    “只是猜测。”萧淮之回去后第一时间将此事禀告了萧云之,他略微迟疑地回答,“前一刻还未有变化,在她的手指动作之后,那些兰花花瓣就变作了灰烬。”
    虽然巧合得令人怀疑,却也不能排除是他多想的可能。
    萧云之若有所思地敲击着石桌,她抬头专注地看着萧淮之的双眼:“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必须把她拢到我们这边,你要抓紧时间,不许失败,只许成功。”
    最后一个掷地有声,萧淮之听出她的坚决,明白自己已无选择。
    夜已深了,宫中再无人影,沈惊春的寝殿中静谧无声,沈惊春坐起身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明明窗户紧闭,室内却忽地起了风。
    沈惊春偏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阴影处,语气平淡,似是对此早有预料:“你来了啊。”
    寂静的寝殿内只听滴漏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一道人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阴影从他身上如潮水般缓缓褪去,最终月光将他的容颜显露。
    是裴霁明。
    和这些时日里的温柔神情不同,他似又回到了曾经最深恨她的时候,阴暗的目光紧盯着沈惊春。
    沈惊春却一派轻松,她撑着下巴笑问:“先生深夜不宿,怎地偷偷来了我屋里?”
    “啊,我明白了!”她眼珠一转,故作恍然地以拳击掌,她轻佻地眨了眨眼,“先生是想我了,对不对?”
    裴霁明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压迫感,这是多年身居高位而养出的,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那个被学生玩弄的脆弱先生。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他一步步走向沈惊春,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是笑脸的沈惊春。
    “是你吗?”裴霁明下颌绷紧,阴鸷的目光不容忽视,他注视着沈惊春,不放过她表情一点微弱的变化,在极致的恼怒下每个字都用了极大的力气,“是你做的吗?”
    在裴霁明的注视下,沈惊春也渐渐敛了笑,她面无表情地仰视着裴霁明,扯了扯唇角:“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裴霁明垂落身侧的手微妙地抽搐了一瞬,但马上他又恢复了冷静,反问道:“难道不是?”
    “只有你会法术,是你做的手脚。”他笃定地说。
    “不。”沈惊春毫不退缩,她直起身,裴霁明被逼迫得后退一步,现在俯视的人成了沈惊春,“还有一个人。”
    第93章
    沈惊春目不转睛地盯着裴霁明,柔顺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晃动的青丝拂过他的脸颊,引起微弱的痒意:“那个隐藏在皇宫的妖。”
    “呵。”裴霁明并没有轻易相信沈惊春的话,他冷笑一声反问,“如若真是他,他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面对裴霁明的质疑,沈惊春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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