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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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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人家是真没什么力气,夏琳琅索性蹲下来和她说话,一脸关心的模样。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如沐春风般舒服。
    汪润秋先是盯着人看了两眼,随后含笑的接过夏琳琅手里的东西:
    “不嫌弃,不嫌弃,老婆子啊,就喜欢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
    大约是力气不够,老人半天没解开那荷包,夏琳琅见了,伸手捏住束口的地方,轻轻往外一拉,就闻到腌渍过后的梅子香气。
    “奶奶,给。”
    汪润秋没客气,抬手接过东西,就塞进嘴里,糖渍的梅子酸甜,正好缓和了她方才一闪而过的心悸。
    见老人面色好了不少,夏琳琅看了眼四周,没见着其他人,索性挨着汪润秋坐下,状似随口问道她这会怎么样。
    也是在后面的交谈中,夏琳琅才从老人家口中知道前因后果。
    “奶奶是说,你从后山禅院问卦出来后,就一直迷路至此了?”
    “是啊,这要不是为了替我那孙儿求个姻缘,我又怎会来这儿。”
    夏琳琅一听,暗道又是一个来求姻缘的,想说是眼界过高,还是条件太差,竟到了要家里长辈亲自来求的地步,又想起这会的自己,心下不免失笑,这才言归正传:
    “那奶奶,你那大孙子有说过多久会来接你呢?”
    听这话,汪润秋似愣住,想起马车里自己和顾筠说的话,照那人的性子,这会还在不在这观里,都还未可知。
    “他面皮薄,不想让旁人知道他来这儿求了姻缘,今日应该是不会来了。”
    夏琳琅看了她两眼,皱眉说:“那山下可有府里的马车在?”
    汪润秋点头。
    “不若这样,我送奶奶你去前院,遣个观里的小道长去山下知会一声,好让人来接你?”
    梁源和顾筠这会都不见人影,自己也不用再躲着谁,那后山禅院本就是可去可不去,夏琳琅心里又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将老人送回。
    汪润秋闻言,笑着拍着夏琳琅的手背,事情就这么答应下来。
    …
    后山的小路离前院还有不短的距离,夏琳琅搀着人小心的往回走,小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到了观里的大门,一踏入这里,后肩就被人拍了拍。
    她一手扶着人,一边回头去看,是跟在骆氏身边的丫鬟,说夫人和周夫人这会已经问完卦,正在车上等着她和梁源回去,听完,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汪润秋,还没开口,就听老太太先说:
    “小姑娘,我已经看到我那大孙子身边的长随了,你呀,就别管我,自去忙你的去。”
    夏琳琅偏头想了想,点头:“那奶奶,我还是将您送到小师父那里,这样放心些。”
    虽无奈,但汪润秋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好好好,小姑娘,回去可别忘了手上的伤,留了疤老婆子这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我同你有缘,要是下次再见,换我请你吃蜜饯可好?”
    她抬起右手,就见手背上有一道清晰的划伤,是方才为了扶汪润秋时被路上枝条刮到的,她满不在乎的扬了扬,笑着说:“就是个小伤,没几日就好了。”
    说完,就扶着人往大门的引路道人那里去:“哪能让您掏钱,下次再见,我再请你吃旁的…”
    汪润秋这会脸色好了不少,两人几句话别过后,夏琳琅就跟着丫鬟下山,没忘记和梁源的事,途中还问了两句周夫人母子,就听丫鬟说,梁公子和她一前一后回来,瞧着并没什么异常。
    关于梁源各种反应,她之前也只是猜测,等到这会要揭晓了答案了,反而有些摸不准了。
    一颗心忐忐忑忑,直到入了马车都还在紧张,她悄悄看了母亲骆氏两眼,对方接受到视线,一副打量的目光看过来,却反常的没有说什么。
    安静的空气里,她却有些憋不住了,问询着:“娘亲这个神情,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见骆氏摇摇头:“方才周夫人遣人带话,说今日相处下来,梁公子他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你,两家事就此作罢,往后也不必再提。”
    这事骆氏自个儿也觉得奇怪,那梁公子瞧着挺板正一人,回来后旁的什么都不多说,开口就是和夏姑娘有缘无分,不能委屈了姑娘云云,倒叫她和那周夫人一脸的费解。
    夏琳琅一听,先是愣怔,等到想明白后才反应过来,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和缘由,梁源此举算是将这事给斩断,今日两家的这场相看,也算是中道奔殂,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不改色朝骆氏点了点头。
    …
    回程的路上,除了梁夏两家的车外,顾家的车也在其中,汪润秋腹饥的厉害,一上车就吃着食盒里的东西,颇有些狼狈,顾筠甚少见到祖母这样,没忍住问:
    “方才去禅院问卦,道长没给您准备吃的?”
    老太太吃着东西,只能将不满的眼神递过去,去禅院自然是问卦的,又何来的时间吃东西,要不是回程路上迷了路,而今哪至于这般模样。
    顾筠听后点点头,也没忘记问今日来此的目的:“那奶奶问了,三清又是如何说的?”
    汪润秋别别嘴,没说话,想起那老道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虚虚实实的,到头来就是不肯给个准话,看那样,不像是替人解姻缘,倒像行走江湖的术士。
    顾筠看出老人家心底想所思,揶揄道:“怎么,还是没结果?”
    汪润秋顾及脸面,不愿承认,干脆避而不答,反而扯起了旁的事来:
    “今日说姻缘的人太多,三清约莫厌烦了。”
    顾筠笑说:“您连这都知道?”
    “要说,还是我隔壁屋子的那妇人就聪明,反其道而行,不问姻缘,问仕途,只她那话,要我是三清,估摸也不想答应。”
    她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这才又说,语气略有不忿:
    “你说,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用女儿的终身大事去搏前程,且我她听那话,这事已经不止一次了,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摊上这样的父母…”
    听着这话,顾筠皱了皱眉,似想起了什么。
    方才和夏琳琅分开过后,他就去了前院,惦记着汪润秋的安危,向人问了去后山的捷径后,没多会就到了禅院。
    他自然没能进去,只向守卫打听的时候,听说今日禅院只有三位客人,除了汪润秋外,另两位是一道来的,他继续打听,才知,一位就是那户部梁员外的夫人,周氏,一位就是刑部夏主事家的主母,骆氏。
    这会祖母既说,卖女求
    荣,而周家的是男子,那问这问题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第9章 落水
    花朝上发生的事情,就像京城的春日般,一阵风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没人会去记得。
    而对于现在满心满意都想回昌平的夏琳琅来说,最高兴的,莫过于短期之内,爹娘都不会再热衷于让她去相看了。
    京城和昌平不同,四季没那分明,前几日的春风还吹的人凉飕飕的受不住,没过几日,就见艳阳高照,日光下多呆一会,就会脸颊泛红,额头起汗。
    “长姐,母亲说今日天气大好,一会就带我们出去游湖泛舟!”
    说话的是夏琳琅的亲弟弟夏奕,是骆氏在她去了昌平后的第三年后生下的,和她不同,父亲夏岭甚是看重这个自小养在身边的孩子,又因为是嫡子,所以从开蒙伊始起,就请了西席在府里授课。
    而今年岁见长,才又送去城里的书院读书,平日里是甚少回来,但每每一回府,疼爱幼子的骆氏便绞尽脑汁的满足他的要求,就好比今日,隐隐有些毒辣的日头其实并不适合游湖泛舟。
    夏琳琅用手压了压额头上的细汗,看了眼院子里被晒的发白的地面,有些为难:“外面这样大的日头,怎突然想到要去泛舟了?”
    夏奕一听这话皱眉,瘪着嘴:“先前的上巳和花朝,你们倒是去了宫宴和北郊青云观,可我那会还在书院念书,哪儿也没去呢。”
    “宫宴是圣上让去的,花朝踏青也是因为旁的事,又不是去玩儿的。”夏琳琅解释。
    夏奕别别嘴,没理会夏琳琅,兀自继续说:“可娘亲说她晕船,若是一会出了岔子担心她一人应付不来,长姐,你且就说去不去吧。”
    听他这样说,夏琳琅瞬间就明白了骆氏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去给夏奕作陪,游湖泛舟,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玩,三人出行,总好过两个人干巴巴的无趣。
    看着外面的天色,夏琳琅还有些犹豫,真要说起来,姐弟俩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这一年,且这一年来聚少离多占大多数,真要说什么手足情深的,实则也算不大上,顶多也就是同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分。
    外面的日头实在是大,夏琳琅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喉咙口,不经意间看到夏奕这会殷切的眼神,终于是没说出来,想了半瞬,才答应了夏奕。
    “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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