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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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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铭源一脸无辜:“嗯?”
    宁酒正在给袁良景发信息,等到反应过来他们说什么时,抬眸,只来得及看到男生挺拔的背影越过街道尽头的转角。
    -
    月考成绩很快下来,乔柏林不出所料地遥遥领先年级第一,祁瑞衡还是万年老二,陈珀遥这次进步很明显,排到了级第三。
    宁酒等到人群散了点去看,自己的名字被印在第八旁边,还是除了语文英语外其他科目都在班级前十。
    嗯...算是进步了点?
    她自我鼓励。
    进步一名也是进步。
    稳步前进本来就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时候,宁酒中午没去吃饭,刷题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这几天熬夜刷题的效果显著,做江城题目的感觉上来以后,正确率和速度都提高不少。
    午休过后是老杨的化学课,高鹤昕一想到这个就提不起劲来,没想到有意外之喜,上课前两分钟,化学课代表吕智楠在教室门口宣布今天化学课去实验室做实验。
    话音刚落,教室像被泼了热水,躁动滚烫。
    中学时代的学生,听到能去实验室,哪怕是上课,也会觉得是出去放风。
    椅子吱啦啦地往后推,一排人已经下意识开始收拾笔袋和教科书出教室,同学们成群结队往实验楼奔去,走廊里笑声彼伏。
    宁酒原本约定了和高鹤昕一起坐,奈何刚到实验室就被告知老杨已经提前安排了座位和组别,两人只好依依不舍地去看座位表。
    高鹤昕和祁瑞衡、李铭源、董漪一组,宁酒凑近了点,在第三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宁酒,陈珀遥,蔡历明,乔柏林。
    她拎着笔袋绕过前排,找到了实验小组的位置,实验台前的三人已经到了,陈珀遥第一个看见她,眼睛一亮,笑着朝她挥了下手。
    “hi甜酒,我们一组,好巧呀~”
    宁酒抬了抬眉,正准备回应,旁边便响起蔡历明一声不冷不热的轻哼。
    “还‘甜’酒呢,啧。”
    ......傻缺。
    今天的化学实验是有机物燃烧,实验桌上器皿排得整整齐齐,这组里,乔柏林负责主操作,陈珀遥配合为副手,宁酒记录实验,蔡历明则负责——
    “诶,裘序,你们这组咋样啊?”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晃到了隔壁桌。
    下一秒,实验室里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砰”声。
    “谁放屁炸了!”蔡历明惊叫出声。
    “是苯啊我靠,”李铭源一边摆手一边按住火苗,“蔡历明你什么过来的?能不能别乱吓人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与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祁瑞衡连忙将实验室的窗户打开,余烟被风轻轻吹散,带走了些玻璃和火焰混合后的灼热温度。
    宁酒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老杨发的记录纸,看着乔柏林低头摆好使用台上的器皿。
    火柴盒在他修长指尖翻了一下,手背白皙,青筋分明。
    点火时动作干净利落,火苗安静地蹿起,在灯芯处摇晃,照亮少年清隽干净的眉眼。
    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度数不深,镜片在灯光下折出层若有若无的反光,将眉眼的锋利藏去几分,却衬得鼻梁更为挺直,显得整个人难以接近。
    陈珀遥去拿滤纸收集水蒸气,眼神不经意一瞥,捕捉到了什么。
    “诶,乔柏林,你眼角怎么回事?”
    宁酒还在实验记录,闻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视线掠过他镜框边缘露出的那道细小划痕。
    乔柏林依旧低头调火焰,检视温度变化:“被小狗抓了。”
    “你家的?”
    “嗯。”
    蒸发皿被置于火焰之上,边缘在高温下渐渐泛出一层淡淡的白雾,玻璃器皿下的火苗蓝得干净,像一小团被困住的光。
    陈珀遥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又问了几个养狗的平常问题,比如是什么品种,多大了,平时挑不挑食之类的,乔柏林都会回答,只不过回答得简略,
    陈珀遥又想到什么,试探性地看向他。
    “十八个月大的边牧,想想就可爱,”她问,“对了,它叫什么名字啊?”
    乔柏林刚好完成了最后一个实验步骤,收起滴管的手还停在半空,转头看见宁酒朝实验台另一侧略侧了下身,像是要拿什么,快要碰到的那只金属支架还残留着刚熄火的温度。
    他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当心。”
    皮肤纹理相触,他的指尖带着蓝焰热意浸入表皮,落入神经深处。
    陈珀遥的话被淹没在一阵骤起的笑声里,隔壁的蔡历明不知又闹了什么,酒精灯险些被打翻,引得老杨远远吼了一声,让他滚回自己组里去。
    蔡历明灰溜溜地回到组里,才发现自己组里实验都做完了,实验现象也被清清楚楚地记录在纸上。
    乔柏林已经收回手,眼神还落在宁酒身上。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不用。”
    宁酒绕过他拿了一张纸巾擦拭手心的墨渍,朝其余两个人点了点头。
    “实验记录我都写好了,可以交了。”
    周围也有小组断断续续完成了实验,老杨看过没问题的就可以提前下课。
    宁酒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等到老杨确认后,就和高鹤昕打招呼说自己先回教室了。
    实验室与教学楼隔着一层楼,楼层又高,提前做完的学生都心照不宣选择坐电梯下去,宁酒的心情涌上股说不清的烦躁,独自推开了通往楼梯间的门。
    脚步落下时,楼梯间空无一人,鞋底踩在石阶,发出短促而清脆的声响。
    她微微低下头,雪白的脖颈弯出柔和的弧度,在昏黄的光线里晕染得干净而脆弱。
    目光落在脚尖,心底默数着什么,数到第九格的时候,另一个脚步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宁酒仍旧没有回头,却在下一步落地前,听见那个清冽得不容忽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酒。”
    他叫她名字的声音总是很好听的。
    可讨厌的是,他叫谁的名字,好像都挺好听的。
    “宁酒。”
    乔柏林又叫了一遍,宁酒仿佛没听到似的,越走越快。
    他眉头微蹙,长腿几步追上去,在楼梯转角那一瞬,毫不犹豫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走那么快?”
    又是这样。
    清晰、克制,让人讨厌得几乎想把耳朵关掉。
    宁酒咬了咬唇,对上他的眼神,骂了一句脏话。
    “关你屁事。”
    圆圆的眼睛睁着,看着是想凶,眉眼却全软着,没有丝毫威慑力。
    乔柏林望着她这幅样子,没有动作几秒。
    就在宁酒以为他要放手的时候,他冷不丁用了点力道,宁酒果然被疼得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上挑的眼尾泛起绯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乔柏林,”她委屈地骂他,“你这个人怎么能坏成这样啊。”
    以前真是错看他了!
    宁酒不得不佩服乔柏林的厚脸皮,被骂得体无完肤还能面不改色静静看她,浓郁的眉眼凑近看简直是犯规。
    大概是她的错觉,被骂的那瞬间,这人嘴角好像还上扬了一点,想仔细确认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往常平静的样子。
    乔柏林:“我坏?”
    “不然呢?还能是我坏?”宁酒忿忿不平地咬唇看他,“你领养小柏的事情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告诉我?我不会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他爹的,天知道她刚刚在实验室听到的时候,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和他当面打起来。
    “前几天刚考完的时候,我还打算去收容所看它,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可笑了,”宁酒道,“小柏是我们一起抱过来的,你做决定的时候考虑过我的知情权吗?”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宁酒越来越气,手又要挣脱起来,站得本来就不稳,谁知道乔柏林手上力道没松,脚却突然后退一步。
    她被他猝不及防地一带,身子失去重心,倏然前倾,咬痕未褪的下唇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印上他的颈侧。
    柔软却滚烫的触感自唇上蔓延,宁酒猛地想起身,手掌慌乱地拍着他的背。
    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滑落至腰际,劲实小臂收得极慢,却很紧,彻底封住了她退开的空间。
    耳边传来他诚挚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小柏很喜欢你,也很想你,但试养期需要两周,我需要保证我有能力对它负责,才有资格告诉你。”
    宁酒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乔柏林眨了眨浓密的眼睫,嗓音压低了点。
    “我本来想前几天告诉你的,宁酒,”他说,“但这几天,我也很生气。”
    “......”
    宁酒的嗓音闷在他肩上,含糊道:“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没什么可生气的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理解,“老秦的建议对你来说只有好处,对自己发展有利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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