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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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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胥道,
    “你们练好了,日后跟我到食肆去做事。”
    “食肆?”
    田豆听说了,那是在茂陵邑繁华的地界,高市,阳城老爷正领着一帮人建楼呢,
    “我们也能去那?”
    “练好了就能,去给我帮厨,也有月钱拿。”
    季胥道,田豆心里眼里,都是这件事了,做梦都在切芦菔,念叨着:
    “左腿弓,右腿绷,腰板打直,打直……”
    这日季胥将马匹套了板车,接回来一人,只见身上大包小包,穿着半旧的麻布短褐,头裹帕头,脚踩草鞋,掩不住的土气。
    进了门,还分不出个东南西北,古怪的口音说:
    “姑舅大母咧,这里可真大呀!”
    看的厨房窗户那探头探脑的金豆、田豆她们扑哧一笑,说:
    “哪里来的小山汉。”
    第165章
    陈车儿到了这里,吃了两大海碗的水引饼,抹了抹嘴,从包袱里掏出些山货,蕈干、笋干、莲子,还有一袋老家的菰米。
    “怎么连这个也带来了,一路上沉甸甸的多累人,长安能买着这个米。”
    田氏拿来瞧了稀罕道。
    陈车儿说:“我大母说,这是老家结的,味道和外头的不一样,叫我带给你们尝尝。”
    田氏心里也感动,好生收着了,又问他吃饱没有,再给他盛一碗去。
    陈车儿说吃饱了,多年不见,他个子拔高了,人还是瘦瘦黑黑的,模样不大变,凤、珠一眼就认出来了,管他叫车儿兄,季凤问他:
    “家里的穗儿、狗儿可还好?”
    “都很好,也让我带话,问你们好。”
    “胥姊如今真是出息了,置了这么大的宅院,连食肆也要开上了,那日邓家大兄服役回去,说了这事,我们别提多惊了,这可是长安呀!
    我大母听了他捎回去的口信,说,长安是个好地方,你能出去闯闯,是祖上有光的事,我便来了。”
    季胥去年就听说了,陈车儿如愿做了老家的王典计的徒弟,学了算账的本事,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了。
    那王典计帮过季胥许多,她还托同乡的,捎了些办丧的赙钱回去。
    王典计没了,陈车儿这样外头雇的,在甘家也站不住脚,被里头的牛典计排挤出去了,县里找活儿苦于没有门路,多有嫌他认奴籍做师父,不要他的,于是依旧在窑场做背砖的力气活。
    那口信,就是季胥托服役结束的邓家大兄带回去的,食肆缺个算账的典计,问陈车儿可愿来她的食肆做典计。
    陈车儿说:“多亏了胥姊说和,师父将他的本事教给了我,临去那阵子,还说起你,管你叫季蒸饼,嫌我做的蒸饼不够暄软,想吃你做的蒸饼了,还说你炖的烂烂的芦菔羊汤,他吃着很好。”
    说起他师父,陈车儿不禁抹泪,
    “得了胥姊捎来的丧葬钱,甘家夫人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师父走时是体面的,就葬在咱们后面那块坟山,逢年过节要祭拜也有个去处。”
    季胥也想起王典计那老伙计,红了眼圈,好在有田氏宽解着,说:
    “人有一死,走的体面就好,有你替他送终,可见这徒儿没收错人,你学了他的本事,他也算后继有人了。
    快别哭了,吃点我们这里的果子,再和我说说别家的事,就说曾经偷了我的胡瓜,被我揪着打的那王麻子,他家如今咋样了?”
    “他家……”
    渐渐聊了别的。
    因家里都是女娘,陈车儿又是成丁的大男了,住在家里不便,季胥带他去宿肆住的厢房,每日到家里来吃茶饭。
    田氏问了他的尺寸,也在替他置办体面衣裳,等日后食肆建成开业,他就吃住都在食肆那边。
    陈车儿跟着看了一路,被这大都邑的种种惊呆了,乍舌道:
    “若非胥姊叫我来,就是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富贵窝,也算长见识了。”
    雨季过去,说话就要立夏了,田氏也不编蓑衣了,而是编那遮阳的斗笠,卖给那些来往学校的书生。
    秋姑因她男人杨六贩货挣着钱,要从巴蜀回来了,并不来田氏家里编斗笠,每日守着旺儿读书。
    隔着扇墙,有时都能听到她命旺儿读书到半夜,说:
    “你的心野了,就知道跟着二凤他们蹴鞠取乐,都是住在这里不好,我已经找着了在蒙学边上的房子,等你阿翁回来,便搬到那里去!”
    且和田氏说了,后角
    门的房子赁到这月底,她男人杨六回来,就不再赁了。
    “到时候我替你收拾好,保管和住进来时一样的。”
    她来门口略说了说这话,编斗笠的姑子们唤她到里头说说话,她推说要去接旺儿,就走了。
    月底,杨六被盼回来了,驾着高头大马,衣着鲜亮,比离家时的一辆驴车、一身半旧不新的缊袍要体面多了。
    街坊们都问他在哪里发的财。
    杨六回来桑树巷这一路,和旧街坊们有说有笑的:
    “我杨六过去承蒙照顾,这是在巴蜀带回来的茶叶,各位拿回家里吃。”
    起初还捶田氏家的院门,在那里叫旺儿开门,只见他捧了不少新奇的玩具,泥车、陶人、竹剑……
    街坊告诉他:
    “你家去年就搬到后角门那里去了,这房子如今是田姑家买下的。”
    他才醒事,也客气的给金豆一包茶叶,叫她给田氏的,说是家里赁了她家的房子,这是谢她的。
    金豆接了茶叶进门,正好刮了阵风,将车轿帘子吹歪了,金豆看了一眼,进门了和田豆她们嘀咕:
    “马车上怎么有个女子?”
    季胥正在高市,只见一座两层高的食肆拔地而起,有工匠在里头粘窗、漆地,这是最后的收尾了,等内里装点得当,便能开业了。
    以后她就能在这里安心做菜,吃客们吃好喝好,食肆有钱赚,家里的日子也就能越过越好了,这些光想想就令人幸福。
    不过,后厨、典计虽说已经有人选了,但跑堂的还没定数,她准备雇外头的,要嘴皮子利索,能够迎来送往的,这些都得在开业前张罗好。
    心里有了这事,打马到家,见田氏命金豆将一包茶叶丢到外头去,说:
    “将这负心汉的茶叶丢的远远的!”
    问了缘故,田氏比划说:
    “你没瞧见,那杨六带了个年轻女子回来,后门的秋姑正和他闹呢,天底下竟有这样负心薄幸的人。”
    “站住!站住!”
    “旺儿!”
    只见一具马车从桑树巷走了,上头是杨六并他在外头的相好。
    连旺儿也在那车上,不哭不闹,倒像是自愿走的。
    秋姑在后头追,摔了个跟斗,也没追上,艳阳天忽然下起了雨,街坊们都说:
    “老天也看不过去了。”
    “旺儿咋舍得走了呢?他可是秋姑奶大的呀。”
    也有的说:
    “秋姑总是将他锁在家里,逼他读书,孩子可不情愿跟他们走了。”
    “你站哪头的?”
    那人才不说话了。
    刘老姑将秋姑搀了起来,说:
    “旺儿还小,杨六给他带回那些玩具,也许一时迷住了,他日后就知道你这亲生阿母的好了。”
    金氏也来看了这出热闹,因着秋姑从前呛过她,两人不对付,她的心要硬一些,暗自道:
    “叫她轻狂,一个倡优戏子,反倒瞧不上我们这里的人,还要搬到槐市去,哼,这就叫报应!”
    又过了几日,听说杨六在马坡街那里置办了一处小宅院,与那相好安了家,还使唤个仆人给秋姑送来了一封休书。
    上面写秋姑殴打夫婿,擅妒,不修妇德,故而要休她。
    秋姑不识字,还是那仆人站在院门口大声念给她听的,气的她又是哭,又是骂,又是到马坡街去,找那对狗男女理论。
    不过最后却是灰头土脸,心如死灰的回来了,人家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头。
    田氏并这桑树巷的其他姑子,接连的去看过她,给她施些水米。
    她一个妇人家,没有人请她唱戏了,以往是杨六托人捎钱回来,他们母子嚼用,如今一概没了来源,连口水、一根柴都买不起了,可谓家徒四壁。
    次月初一这日,田氏本叫了肖姑她那做泥瓦匠的男人,来家里改房子的。
    因秋姑说了,只租到月底,田氏原计划是将那间仓库收回来,改成四个丫头住的屋子。
    那院墙也该推了,和家里的院子打通,更显宽敞,她们原来住的西屋则留作客房。
    这事是年初的盘算了,突发了这档子事,季胥和田氏说:
    “再缓缓罢了,马坡街那杨六家不容她,她如今身无分文,心又死了,一时也没有去处,等她过了这坎,索性咱家也不急要那间屋子。”
    虽说秋姑这人性子颇傲,但心眼不坏,家里还吃过她给的乳酪酥,故而田氏也同意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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