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的，我没事，你看！”罗伊斯为了证明，他直接跳下了病床，还蹦跶了两下。
“停停停，你别跳了，我相信你！”芮苓茏要吓死了，她连忙伸出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到了病床上。
莉拉和尼科拉斯本来回来了，在门前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又整整齐齐地往后退，继续给孩子们空间了。
芮苓茏低头看他，正好罗伊斯也抬起了头，她看着他那双金绿色又泛一点点蓝的眼睛，又跟触电一般弹开了手。
罗伊斯嘴角正歪着，当她的手按在自己肩膀的时候，他真的是觉得比队内最好的理疗师的手还要让他觉得舒服。但见到她又这么反应激烈地拿开了手，他下意识就深呼吸了两下。
嗯，还好，脚不臭。刚才队医看过他伤情之后，就用酒精消过毒了呢。
“今天比赛完，我就放假了。在正式得到签约通知之前，我有一周的时间。那是你过来多特蒙德玩，还是我去杜伊斯堡玩啊？”罗伊斯在见到她的时候什么坏情绪都消失了，他本来就很粗线条大神经，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干脆抛到脑后，什么都不想了。面对即将来到的夏歇，他自然是想要跟她一起度过了。
“下周吗？我学校可能还有一点手续要办，然后就是帮宋阿姨处理一些事情……”芮苓茏想了想，她下周还算空闲，可是事情都很零碎，还真说不好哪天有空呢。
“那就我过来，我跑得可快了，帮你办事肯定没问题。”罗伊斯一听就激动了，那他就去杜伊斯堡。哪怕只是帮她跑路，他也觉得特别开心。
芮苓茏哪里好意思，可是见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再想想他之前沮丧的样子，也觉得忙一点的话，说不定他就忘了那些不开心。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罗伊斯坐上大巴，从多特蒙德直接就到了杜伊斯堡。到达之后换了市内的公交，又坐车到了还未建成的孔子学院。
才到这栋看起来非常有东方韵味的建筑前，他就看到芮苓茏在二楼对他挥手了。
“从左边上来，那里有电梯。”芮苓茏想着他的脚伤，还是觉得他不要爬楼梯的好。
罗伊斯点点头，他又要感动到哭泣了，他知道她一定是担心他的腿伤，所以才这么细心的。从左边走上来，坐着电梯就到了二楼。
电梯门一打开，他的嘴就歪了，笑容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但面对他的，却是一张讶异的脸。
“马尔科，你怎么又来了？”宋宜华看着面前的金毛小子，真的有点惊讶。多特蒙德和杜伊斯堡算不上远，但也不近啊。就这么几天，就来来回回三次了。
“我放假了啊。”罗伊斯大声地回答道，他来，当然是因为他有空啊！
正准备小跑起来，往着芮苓茏待的那个房间走去，他的腿突然就抽了一下。他嘴角一咧，倒是不觉得疼。
“你没事吧？”芮苓茏正好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了他不太自然的走路姿态。
“没事，没事，队医都说了，是皮外伤。”罗伊斯并不觉得自己伤得很重，但他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是不是肌肉拉伤啊，正好有个老中医过来，让他看看吧。”宋宜华请了一位著名的老中医来参加学院的开学仪式，因为学院里也会开设中医学科。也正好，这位姓乔的老中医是骨科圣手，治疗一下足球男孩儿的跌打损伤，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好啊。”罗伊斯其实并不懂什么中医西医，他只知道这位宋阿姨是芮苓茏妈妈的好朋友，所以让她留下好印象，是非常重要的。她的提议，自己只能答应，不能拒绝。
芮苓茏其实也不懂，她就眼睁睁看着罗伊斯被宋宜华带着去了楼上，那位乔老中医的办公室。
“张嘴。”老中医就是老中医，乔医生一通望闻问切，一点没落下。
罗伊斯乖乖张开了，他很庆幸自己牙齿很健康，不然虫牙都要被心爱的女孩子看到了。
“火气很旺啊，小伙子。”乔老中医看了一眼罗伊斯的舌苔，立马就笑了起来。这样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他见得非常多。但是火气能这么旺的，也是少见的。这德国的风水啊，看来是缺水。
“啊？什么意思呀？”罗伊斯有点懵，他听不懂呢。
“医生说……，说你得多吃点素。”芮苓茏看了一眼宋宜华，人家阿姨现在正掩着嘴偷笑呢，哪有心思来翻译。而她也是还没满18岁的小姑娘家，也只能这般翻译一下了。反正信达雅，达到那个意思，也就也行了。
第21章
看着儿子离开，尼科拉斯和莉拉这才开车去往多特蒙德的青训营，跟教练商量未来出路的问题。
就如罗伊斯自己判断的那样，多特蒙德的负责人认为他体型太瘦弱，不适合对抗性强的德甲。只是经理也看到了罗伊斯的潜力，觉得他应该要先去其他球队历练一下，积累一些经验，然后再看他的表现。
“马尔科可是多特蒙德青训营的孩子，你们现在让他去其他球队，就不怕以后他踢出名堂来了，不再回来了吗？”教练有点激动，他也是多特蒙德的球迷，他比谁都期望有潜力的孩子能留在多特蒙德。要知道现在欧洲的俱乐部已经步入了豪门时代，一切都向钱看齐。不那么有钱的多特蒙德要想把人才留住，除了感情牌以外，真的没有太多的牌可打了！
“踢出来再说吧。”负责人却是不急，青训营又不是只有自家这一个，他们多的是可以挑选的孩子。
看着负责人离去的背影，尼科拉斯不由得叹了口气。作为父亲，他当然希望儿子的事业能一帆风顺，但是竞技体育，何其残忍，能得到德甲球队的青睐，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要知道在青训营这群孩子之中，最后走上职业球员道路的，10%都没有。大部分人只能选择就业，或者读书，甚至连足球的边都碰不到。能进入到足坛的，很多也是做后勤工作，或者是在地区联赛任职。最后真正能踏上绿茵场，踢上五大联赛的，就已经是天之骄子了。
平时他们家里也以鼓励教育为主，再加上教练一直很看好罗伊斯，所以他和莉拉都很乐观。可是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这个父亲，就该带着儿子，去真正看一看着充满了硝烟的世界了。
教练送走了负责人，回过头来，看着罗伊斯家的人，他脸上的愤怒倒是笑死得无影无踪了，“多特蒙德不行，还有很多其他的球队可以挑选。那天决赛的时候，来了不少球探呢。”
“那就是说，德甲还差点，但是可以去德乙，对吧？”莉拉很着急，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优秀的，现在现实给她当头一棒，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但是无论她接不接受，似乎德甲都不可能了。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看一看二级联赛了。
“嗯……”教练摸了摸鼻子，他抬起头，看向了东北的方向，“瓦伦多夫，你们去过吗？那里有一支球队，教练是我的好朋友，他来看过马尔科很多场比赛了，非常欣赏他。”
“瓦伦多夫？你是说红白艾伦？”尼科拉斯因为儿子踢球，所以对各大联赛，还有德国的甲乙丙以及地区联赛的球队都很熟悉。更别提这支球队是北威州的，他一听就知道了。
“是德乙吗？是德乙对吧？”莉拉一看丈夫脸上凝重的表情，立马就知道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想象范围了。可她就是不死心，就是不敢相信。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要去德丙踢球了吗？
“德丙也很好啊，至少是职业联赛。而且这支球队才成立不久，近年来运营情况也还不错，得到的赞助也很多。下个赛季他们的目标就是冲击德乙，如果马尔科去了的话，一定可以帮助他们升到德乙。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的德甲球队看到马尔科，选择也会更多。”教练带过很多孩子，但是最有天赋的，还是罗伊斯。他也是真心在帮忙出主意，并不是瞎指导。让罗伊斯去一个他熟悉的俱乐部，可比开盲盒好。
“我想见见红白艾伦的主教练。”尼科拉斯决定去实地考察，反正儿子要在杜伊斯堡待一周呢，这段时间里，他就要对红白艾伦展开全方面的考核。等到儿子回来之后，再让他来做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抉择。
* * *
罗伊斯趴在按摩床上，他的脸深陷入椭圆形的孔中。乔老中医正在帮他做理疗，要不是芮苓茏在一边跟他说着话，他都要舒服得睡着了。
“好了，今天就到此结束。之后连续三天，每天一个小时，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乔老中医终于结束了今天的治疗，去卫生间洗手了。
芮苓茏看了一下时间，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走吧，马尔科，我们去吃……，吃素。”
学院一开始建的时候就最先把食堂给修好了，民以食为天，吃饭可是天大的事情。厨子也是国内调过来的，是个会做粤菜的川菜厨子。
只是今天罗伊斯要遵医嘱，只能吃素，不能享受其他荤菜了。芮苓茏也不好意思自己吃荤，只好陪着他一起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