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也就算了，我现在就是忍忍忍！
早晚有天我会比他强，等到那时候，风水轮流转，他就得靠我过活了！
可老妈她……她一向讨厌我没有个女孩样，她要是知道老爹给我换上男式和服，让我以后做个男孩子，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会生气的吧！
也说不定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顺从老爹。
她要是真能反对一回，我倒是能高看她一眼……但我一直都没看到她反对老爹的样子。
她总是垂首，站在老爹三步之后，一直沉默着，就像老爹的影子。
*
“直哉……直哉！”
“老妈跟老头子吵起来了！”
在门牌的提醒下，五哥无法进我的院子，于是只好在院门外大喊：“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听到了！”
我打开院门，就将五哥拉到一边：“不会是因为……”
“这一身不错啊！”
五哥看了我一眼，好像看到什么烫眼的东西一样别过头去，可下一刻又转过头看着我。
我：“眼睛有毛病就去治！”
五哥：“唉，看你这么打扮，我还真以为我有的其实是弟弟，就这么穿吧，老头子审美不错，也不知道老妈到底在闹什么……”
说到这里时，他不屑的撇嘴。
“我说啊——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我鄙视的看向五哥：“抓不住重点的笨蛋！”
“我也不知道啊，对了，四哥让我带你去老妈那里，到时候他们到底在吵什么你一听不就知道了……咱们得快点儿了！不然他们都快吵完了！”
“直哉……直哉？”
我才没兴趣听他讲话，而是径直朝老妈的居所而去。
沿着陌生的道路，我越跑越快，距离老妈的居所越来越近。
看到四哥了，他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在门缝上。
我闪身在他身后，顺着门缝飘出来的声音，就这么到了我的耳边——
“家主，我跟随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老妈在说话。
“为了您能顺利的平定上下，直里就这么白白的死了，我本以为您会将直人作为继承人，可为什么您最后选了直哉……”
“如果最后选的是她的话，那为什么由美子、惠* 子、明美、裕子，她们却不可以？”
“……她们哪一点比不上直哉？”
四哥：“哇哦，直哉，我还以为老妈她支持的是你呢，毕竟你们都是女的，啧。”
“你的人缘怎么就这么差？真可怜啊！”
我忍无可忍的打了他一拳：“闭嘴！！”
贱人闭嘴了。
世界清静了。
“您以为六眼的出生会意味着十种影法术的回归，那就太可笑了，禅院家诞生这么多婴儿，却都是废物，废物！”
“五条家必将成为御三家之首，我等着这一天！”
我听到了巴掌声。
四哥幸灾乐祸：“老头子打了她。”
这个贱人中的贱人！
我踢了他一脚：“蠢蛋，耳朵不好使就去练——是老妈打了老爹！”
“……”
“您对直哉的养育手段，恕我无法苟同。”
“……请您让我离开禅院家吧。”
很快，在最后，我听到了这段话。
四哥和我都愣住了。
四哥：“她……她要离开禅院家！”
好像老妈不是老爹的老婆而是他的一样，他露出了仿佛被绿的冒犯表情。
“不会是……”
“闭嘴吧，少恶心我了！”我朝他的嘴角处狠狠打了一记。
……八成他嘴里冒出的屁话会是什么‘她不会是早就找好了下家，让老爹被ntr了吧’之类的东西。
让我听了都忍不住想吐出来的地步。
而当我看见这么一只蟑螂的时候，就意味着蟑螂在不断繁殖，已经形成蟑螂窝了！
禅院家就是蟑螂窝！
我真想把这些蟑螂全都踩死。
“……有功夫想着母亲的事，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吧，直文，”我拍拍对面这家伙的胸口，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容，“你不知道直里是怎么死的吗？”
对了，禅院直文，就是这家伙的名字。
他茫然的张合嘴唇：“……谁啊？”
“直里，是三哥的名字。”
“他空有咒力没有术式，在老爹还没成为家主的时候，他就是个下等人。”
“而在老爹成为家主后没过一年，他就死了。”
这是甚一对我说的，有关三哥的事情。
这是个阳谋——意图离间我和老爹之间的关系。
虽然知道他的卑劣目的，但我还是听进去了。
他又没说假话。
直文：“他……为什么死？”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说，“老爹刚成为家主时不能服众，不服的族人无法在老爹面前发散怒气，年纪最小又没有术式的直里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牺牲品。”
“老爹就是这么一个人，是能眼看血亲陷入危境却见死不救，只是因为他的死对自己、或者禅院家有好处的家伙。”
因为他是禅院家的主人。
他即禅院。
“而你想想，下一个会牺牲的是谁？一定是在我、大哥、二哥、你，哦还有老五，我们五个之间，最没用的家伙，就是会被牺牲的那个人！”
谁是最没用的那个？
气喘吁吁赶过来的老五听到了，而我眼前这个面露阴狠神情的家伙也一定听到了。
兄弟反目，未来肉眼可见的场景，一定会发生了。
真是一出好戏。
*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十一月十五号这一天，老爹拉着我的手，踏在神社的台阶上。
“哎呀，是个好天气呢。”
老爹的身上难得没有酒气，在这个大日子上他终于像个正经人了。
我不做声。
“我还以为你会说‘老爹你怎么又食言了！’这样的话……没想到你这孩子一声也不吭啊。”
我抬起头看他：“我知道，老妈不要你了！”
“嘿，这话说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妈也不要你这个事实啊？”
“这是能跟小孩子说的话吗？”
“你是一般的小孩子吗？”
“……我本来就是个意外吧，老来得子什么的。”我说。
老爹：“是哦，要不是六眼我和你妈也不打算再有孩子，快说谢谢六眼！！！”
……所以一开始我就是个意外对吧。
“我真蠢啊……转世之前怎么不好好选父母呢？”
“那你的眼睛可真瞎，以后擦亮眼睛吧，直哉。”老爹的语气很真诚，“我本来就没有成为一名父亲的觉悟，没打算生孩子！自然就做不好一个好父亲。”
“那你还跟老妈生了十个……对你仍旧抱有无谓的期望真是我的愚蠢！”
老爹无谓的摊摊手：“没办法不生孩子就合群，而且……反正又不是我生。”
这老头子是真恶毒啊！
我不想跟他再说话，纯属自找气受。
就这么憋着一股气，全凭直觉走完了全流程。
老爹突然这么一说：“哎呀，七岁还要再来一回，真是苦恼了。”
“哈？还来？”
“虽然想把你当男孩看待，但你本身是个女孩子没错吧，那以后男孩节和女孩节你都可以过了，大赚啊！”
“法定儿童节就是男孩节，女孩子本来就可以过吧！”
“家里可没这个习惯——女人怎么能抢男人的东西，简直大逆不道，而现在你跟男人有一样的待遇了，感动吧！”
我受不了了：“感动个屁啊！”
“咦，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粗俗啊，不好不好。”
“你不是说把我当男孩子看，老四和老五这么说我也没见你多嘴啊！”
管的这么宽，烦死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按照老爹的意思是，我必须兼具男孩应有的果断，还要具备女孩应有的温柔，我要像男性一样英武，又要像女性一样顺从！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充当我老妈的老公和我老爹的老婆！
毕竟我在老爹的嘴皮子下又能变男又能变女……
我就是现世版早乙女乱马，老爹就是男溺泉，他嘴一喷，我就得从女人变成男人；他嘴再一喷，我就得从男人变成女人！
天啊，天下第一神经病竟然是我亲爹！我也太不幸了！
我晕了……但我也悟了！
还没觉醒术式前，我每天跟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时而听她对老爹还有大哥的抱怨，我顺着她说也不对逆着她说也不对，也不知到哪里踩雷……现在想想我以前就跟老妈的丈夫一样嘛！
现在我住在老爹附近，几乎每天都当老爹的沙包被他揍……力道之重甚至让我以为我被家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