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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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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视皇子内斗,剪除太子党羽,强行给太子赐婚。
    太子成亲后还让夫妻俩一个住宫内一个住宫外,太子出宫见一面太子妃好比召告长安城他要去干什么了。
    后面的太子妃出轨老三、太子休妻杀野儿子,杀兄弟,杀侄子,杀大臣,自己灌太子毒酒、太子三次废立两次造反、还有大皇子与宝珠公主媾和、自己强纳林定尧入宫,最后的苏长淮造反,太子死亡……
    齐帝犹如看了一场荒诞的戏剧。
    这口供上的一切都假的让他想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竖子安敢骗朕!他交代这么快,这口供一定是他编的!给朕审他!”
    齐帝暴怒,亲自去黑狱听审,老虎棍、辣椒水、鞭刑全部用到四皇子身上。
    审了一上午,四皇子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皮开肉绽晕了又醒数次,声若蚊蝇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吼笑
    “你就算打死我,真相就是真相!”
    “你为了求长生,逼死了自己的儿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上辈子没有求的长生,这辈子说不定可以呢?”
    “祁元祚不老不死,世人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你把他吃了吧,这样你们父子永远就不用分开了。”
    “你说不定也能长生了。”
    四皇子满眼恶意,他已经不在乎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什么父亲、皇帝,和他有什么关系?
    两世,四皇子坐看其他皇子为可笑的父爱痴狂,他不一样,‘父亲’两字在他这里与路边一棵树一棵草没什么区别。
    四皇子挂在刑架上,勉力抬起头,用眼底暴戾癫狂嘲笑齐帝逃避的懦弱。
    三岁皮囊下,怪诞的灵魂底色张牙舞爪的冲入齐帝眼球。
    四皇子不加掩饰的告诉齐帝——我是个不容于世的怪物!
    齐帝站起身,用铁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审视着他的五官,冷哼一声。
    他身后缓慢的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与四皇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只见那人打量四皇子几眼,只听他全身关节咔咔作响,比四皇子高出一头的身高,硬生生的压成了一模一样。
    缩骨功。
    想学这样的功法,需要人自小每日的将关节反复拉开再复位,其痛苦非常人可以忍。
    可这样的人在黑卫里并不稀奇。
    四皇子察觉了什么,心里升起被剥夺什么东西的恐慌
    “你要让他代替我!”
    祁承玉接受自己的死亡,可他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被剥夺身份,死的无声无息。
    “他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挤出这句话后,四皇子浑身一震,心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因为从不在乎所以被他忽略的一环衔接起来。
    他喃喃道:“我才不是皇室血脉……”
    不,很可能除了太子和大皇子,其他人全都不是皇室血脉!
    四皇子也不由得生出这个世界疯了的想法。
    祁承玉匪夷所思:“你居然能忍……”
    若非涉及玄之又玄的前世,又事关太子,齐帝根本不会亲自来这一趟:
    “割了舌头,打断手脚,扔三千里之外由他自生自灭。”
    齐帝表情冰冷,不留一丝情面。
    这样残忍的刑罚,在皇帝眼里还只是为太子祈福不造杀孽的仁慈手段。
    毕竟,朕又没要他的命。
    出了黑狱,齐帝审视着身边的‘四皇子’。
    “朕记得你。”
    “席长松。”
    “保护好太子,你就是大齐的四皇子。”
    席长松单膝下跪,虔诚道:“是!”
    第163章 节礼
    齐帝不信神佛。
    为了豚儿他可以相信神佛。
    在黑狱听了这番供词,齐帝想到了灵觉寺的方丈。
    他立刻命人去灵觉寺将方丈请过来。
    灵觉寺距离长安城不远,可惜齐帝注定请不到方丈了。
    “死了?”
    齐帝不敢置信。
    在御前办事的公公笃定道:“回陛下,奴才去的不巧,刚入山门就听到丧钟声,奴才亲自验了脉搏和呼吸,确是死了。”
    公公又递上一物:“陛下,灵觉寺的小沙弥道,方丈早已料到有贵客前来,留书信一封。”
    齐帝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此身未得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异世亲缘已难得,因果循环此世休。
    齐帝冷笑:“贯会打哑迷的秃驴!”
    世间根本无他留恋的事物,他求什么长生?
    齐帝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给太子留个国泰民安的思想准备,如今有人跑出来告诉他,未来他会为了求长生灌太子毒酒。
    开什么玩笑!
    哪怕豚儿真是神仙下凡,哪怕世间真的有长生,齐帝自认也不会强求!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从朕的私库里拨一笔钱捐灵觉寺,让灵觉寺的僧人每日为太子祈福。”
    肥公公躬身去办。
    陛下嘴上不信,其实心里在意的很呢。
    丽妃怕触怒齐帝,硬生生捱到了第二天才找齐帝求情。
    她也不求齐帝消气放大公主出来,只求自己能入景德园看看大公主。
    人都死了,就差一个发现尸体的了,齐帝可有可无的应了。
    丽妃欣喜不已,以为齐帝还是在意大公主的。
    她带着一群人去了景德园,结果在密道里发现了大公主的尸体,当即崩溃了。
    丽妃抱着大公主的尸体嚎啕大哭,席长松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背了四皇子的生平,亲缘寡淡,性格暴躁,睚眦必报,与几位皇子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与丽妃的关系更不好。
    席长松费解一个皇子怎么就活成了这个地步,想想皇宫的鬼蜮伎俩不会比他在黑卫的时候好过。
    在黑卫是残酷的训练,在皇宫里是残酷的斗心计。
    席长松默默转身,他的任务是以四皇子的身份保护太子,其他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正好四皇子的人际交往根本不需要维护。
    “你站住!”
    丽妃一把抓住四皇子的肩膀:“都是你连累了承远!”
    “是不是你害死了承远!是不是你!”
    丽妃的指甲染着红色蔻丹,死死扣着席长松的肩膀,他可以从丽妃脸上看到肌肉紧绷张开的过程,死咬的牙齿,含泪睁大的眼睛,痛苦又疯狂。
    他的沉默让丽妃笃定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你姐姐?!她是你姐姐啊!”
    “你一母同胞的姐姐!”
    丽妃晃着他的肩膀哭嚎,那双手掐上他的脖子,勒住喉咙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丽妃放声大哭着。
    她没办法杀死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却也办法不去怨恨责怪。
    席长松看了她几眼,转身走了。
    某种程度上他与四皇子很像。
    “啊啊啊啊——!”丽妃发泄的痛叫,撕心裂肺。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晚上还缠着她撒娇的女儿,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具尸体,甚至因为不满三岁属于早幺,她不会有灵堂,不会发丧,只能一具棺材,无声无息的埋葬。
    大公主死亡的消息终是在皇宫散开了。
    祁元祚只听了一耳朵便不再深究。
    他在等四皇子的死讯。
    但很快,连四皇子都被他抛之脑后。
    因为江南病疫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城。
    在齐帝生辰后,他出宫那次暗示卢芝派人往江南发一封家书。
    卢府的信使跑到吴县听到了吴县封城的消息。
    打听之下,顿觉此事不寻常,立刻回来禀报大司农卿。
    大司农卿的女儿和女婿都在吴县,这么大的事林定尧怎么可能不寄回一言一语?
    除非吴县已经不由得林定尧做主了。
    可是巡按御史的奏折分明说江南一切太平啊!
    大司农卿立刻去查今年吴县上缴的谷物、丝帛等赋税,以及盐铁运输贩卖情况。
    大齐朝堂的分工有时是相互交杂的,司农卿的职业负责四时耕种、粮仓、谷赋以及官粮的市场贸易,盐铁的运输链也由他过问。
    司农卿与治粟内史互相协同监督,两人负责的东西有部分重合,就如盐铁这块,司农卿负责运输链,治粟内史就负责官盐铁矿的开发和贩卖,以及税收,但里面这么多东西一定不可能是治粟内史亲自过问,便有了辅佐治粟内史的大农丞,专盈盐铁事。
    一环扣一环,一环出错,就会拉下整条线的人。
    吴县若有疫病,谷物赋税、盐铁的数据定会有波动,而且往江南的贸易链也会受影响,吴县是江南十分繁华的大县,有“丝绸之府,水乡泽国”的美誉,来往船只商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因此当司农卿查阅种种记录,每一行字每一个数据都表明吴县一切正常时,顿感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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