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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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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话:晚上还有一章,这一章改了五遍,卡在长公主和太子的对话上,卡在怎么才能在对话上突显他们两个既亲又疏的关系,终于磨出来了。
    第264章 八年
    狼厉回到典客署对林先生大发苦水。
    他费解极了:“先生,为什么大齐皇帝那么信任齐太子?”
    “天底下真的存在同心同德的皇家父子吗?”
    林定尧垂眸:“或许吧。”
    “王子殿下在大齐安插间谍是高瞻远瞩,却不该以色入手。”
    狼厉可以策反,可以利诱,可以像祁元祚一样润物细无声的在祁元祚身边放一个匈奴版林定尧。
    但他让梅岁安以奴隶的身份进入大齐接近齐帝以色侍人,就注定了今日失败的结局。
    若齐帝昏庸或许可以以色迷之,可他不昏啊。
    当初他把林定尧当作苏长河替身时还能鄙夷一下林定尧才华不足,可知齐帝心若明镜。
    狼厉也很是后悔,走出这步棋时,他才12岁,哪能像现在思考的全面,浪费一子,实在可惜。
    “索幸齐太子并未过多纠缠,只是可惜了这步棋,若是留着他,放在开战时使用,应比现在好的多。”
    狼厉喃喃自语后,眸中杀意越盛
    “先生,齐太子绝不能留!”
    时隔八年,露珠映月之感再次让他想起当年力不从心的失败。
    他心知肚明,他能活着全赖太子手下留情,是他与宝珠公主的婚约让大父转变了杀死他的想法。
    这是当年他放下身段,去向齐太子求来的生机。
    这样刻骨铭心的失败,他记了八年,时刻不敢松懈,他以为他能超越齐太子,今日朝堂一交锋,乍然悟到,齐太子是他这辈子最强劲的敌人!
    是匈奴攻入大齐最难突破的防线!
    杀死祁元祚!大齐的运势就破了一半!
    “先生!我要怎样才能杀了祁元祚!”
    八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底色。
    尤其是八年前狼厉才八岁,正是一个人性格、认知形成的关键时期。
    狼厉九岁时,林定尧站在了他身边,他亲眼看着一个彷徨、迷茫、骄勇而不失良善的少年变成了今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上位者。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
    他确信这样的狼厉会是一个好君主,一个合格的君主,一位虽有瑕疵但功大于过的君主。
    但他只是匈奴的君主。
    狼厉打心里没将中原人当作人,他若攻进齐国,真的能治理好这片土地吗?
    真的能将大齐子民视为自己的子民吗?
    历史已经给了答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哪怕他怎么明君圣主,再怎么任人唯贤,也不是他林定尧的君主。
    更别说在遇到狼厉前,他已经得到了更纯粹的知遇之恩。
    故乡的乡老接济他,灵觉寺的方丈收留他,岳父大人不嫌弃他一身清贫愿意让他入赘,他有了妻儿,进了庙堂,又蒙器重被授于重任。
    他在匈奴心惊胆战八年,回了长安,太子不疑心于他,只惜他身残。
    上天当真垂爱他。
    他在大齐有这么多的牵绊,又怎会为狼厉的小恩小惠动容。
    他的腿是为狼厉而去残,他的容貌是为狼厉而毁,若世上有公平,他受百苦得狼厉信任就是公平。
    林定尧心安理得。
    狼厉单膝跪在林定尧身边,诚恳的望着他
    “先生教我!”
    以往无数次,林定尧无不带他杀出困境。
    先生眉眼弯弯,带着长者得纵容
    “想杀齐太子,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这得看看你的鱼饵够不够肥。”
    “想当年齐太子为了祁连山九百公里,甘愿置生死于不顾,立下国书赌约,可见他骨子里是个疯狂得赌徒。”
    “厉儿,我教过你,对付赌徒,就要在赌桌上,让他心甘情愿的赌命……”
    林定尧陪狼厉从万人排挤唾弃,到如今草原称颂的冠军王掌军权,重新成为大父心仪的接班人,其中心酸苦楚全陪他走过。
    一句‘先生’,他当得,一句‘厉儿’他也叫得。
    狼厉对他十分敬重。
    但并不十分信任……
    因此,林定尧点到为止。
    狼厉若有所思。
    请假条:今天不更了宝儿们,这两天太子就要北下匈奴,我再琢磨琢磨怎么能接着谈判丝滑转场,明天照常更——6.8号立
    第265章 失三城
    祁元祚将他的流氓理论搬上朝堂,赢得一片蛙响。
    众臣吵来吵去,还是得陛下决定。
    齐帝两只眼珠子把太子上上下下看一遍,这小子就差把‘老子要打仗’写脸上了。
    最后拍案:“按太子说的做!”
    鸿胪寺卿把脸皮捡起来涂厚了,颠颠儿去和匈奴使团交涉。
    不出意料,匈奴使团狗吠不休。
    两国在谈判桌上唾沫星子横飞。
    如此吵了三天,匈奴使团每天晚上回去都要在狼厉面前怒骂大齐人不要脸。
    “他们用一个公主就想换我祁连山!别说公主,他们把太子送来也断不可能让我们送出祁连山!”
    “殿下!大齐言而无信想毁约,这事根本没有商量的必要!我看咱们直接回去,禀明单于,直接开战,拿下祁连山!”
    狼厉睨他一眼:“一个公主本王并不在意,但此行如果就这样回去,与败家之犬有何区别?”
    “狠话谁都会放,真正拿到好处才叫赢家。”
    “本王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送上公主!”
    狼厉扭头问旁边的人
    “先生以为呢?”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们中的唯一的齐人。
    林定尧。
    他真的符合匈奴人对中原‘君子’二字的固有认知。
    温和无害,才华横溢,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在草原上是水源一样的存在,稀少、干净。
    “殿下既胸有成竹,何必问臣呢。”
    狼厉哈哈一笑:“小王能有今日全赖先生!明日与齐太子相约赛马,希望祁元祚能笑着过来,笑着离开。”
    外面的阳光穿过窗户,直洒在林定尧的脸上。
    左脸凹陷的疤崎岖丑陋,他曾经亲手削下了这里的一块肉。
    狼厉顿觉刺眼,走到林先生身边,强势的转了他的轮椅
    “只是一块透亮的玻璃,先生怎么看这么久。”
    那可不是一块简单的玻璃,那是可以做窗的玻璃!
    草原有吗?没有。
    林定尧依言收回目光,佯做平常,纵容的拍了拍他的手。
    众人都道狼厉知人善任,对林定尧多好多好,实际上只有狼厉自己知道他有多亏心。
    八年前狼厉从大齐回草原,成为了草原的罪人,他的母族被攻打驱逐,自身被排挤唾弃,尤左贤王一支对他打压最甚。
    左贤王是狼厉的亲叔叔,因为出生顺序与单于位失之交臂,他抓住这个机会踩着狼厉剑指休屠。
    而休屠将狼厉推出来顶罪,言语之间的意思‘因与大齐有婚约留他一命,只要不死随意折腾。’
    狼厉的待遇从准单于,掉落到奴隶都能唾他一口。
    左贤王为了让狼厉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剪出他的羽翼,侮辱他的人格,欲让他成为一蹶不振的废物,对他各种欺辱。
    为了自救,狼厉盯上了一个人。
    林定尧。
    这位先生是个齐人,还是个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齐人,他还心软慈悲,有怜弱之心。
    最重要的一点,这位先生得大父青睐。
    他是大父巡猎途中救回来的。
    听说大父遇到此人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身着褴褛,只有手中还握着一份策论。
    就是那份策论,令大父心热,直呼遇到了知音,起了爱才之心。
    只是林先生初始一心求死,对谁都兴趣缺缺,有人向大父谏了个主意,将林定尧冲入奴隶中,让他体会到做奴隶的痛苦,单于再对其施于援手,林先生定会对他感恩戴德。
    休屠单于同意了。
    狼厉就是那时候见缝插针的。
    他装可怜仗着年龄引林先生怜爱,又抒发远大志向,拜林先生为老师。
    他费尽心思成为林先生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让他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又想方设法在大父面前败坏林先生的名声,让大父以为林先生之才不过纸上谈兵。
    他故意在未起势时激怒左贤王,让左贤王对他动用黥刑以试探林先生对他的忠心。
    黥刑是草原针对那些最低贱的一次性用法的奴隶的刑法,用刀在奴隶脸上刻‘贱’字,再涂以墨汁,除非剜肉,否则这个字会跟着奴隶一辈子。
    他很高兴林先生替他受了,又很愧疚林先生替他受了。
    林先生的腿也是那个时候断的。
    那时他就发誓,等他重回王储之位,定待林先生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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