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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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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刚着地就被一把拥抱住。
    是一个冲动却规矩,克制却又强硬的拥抱。
    勒的人有些疼。
    这样浓烈的情感,永远不会出现在祁元祚身上,他只是笑笑,任他抱了一会儿,拍了拍祁承友的背。
    这是一个讯号。
    祁承友接受了讯号,这一泻而出的感情在这三两下的轻拍中,覆水收退。
    “本王来接你入关。”
    或许对一个人的喜欢,就是总喜欢在别的人面前表现出两人关系的特殊。
    祁承友的手无处安放似的摸上了祁元祚的马。
    小黑不想让他摸,主人在旁边又不好尥蹶子,不情愿的喷着鼻息。
    祁承友摸了马头又摸马肚子,充分展示了他与太子感情好到太子的马都认识他,才心满意足。
    随行的亲兵一个个瞪眼,原谅他们没见过世面。
    他们对将军的印象除了打架就是抽人。
    每天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
    弄的大家老元帅鼓舞士气煽情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带他。
    去镇山关的三十里,祁承友全程相陪,祁元祚从他口中快速掌握了边关大概的情况。
    车队行的慢,三十里走了一个时辰。
    一群人到镇山关还没来得及休整就听到战鼓聚集声。
    有信使一路急报老元帅
    “右北平郡告破!请求支援!”
    又有战鼓雷鸣,这是聚集的信号!
    祁元祚想了想,命令李归宁安抚宝珠公主休整,自己与祁承友一起入军帐议事。
    匈奴疑似发动总攻,五路分兵,攻右北平、渔阳、定襄、代上郡、镇山关。
    是栾某、浑邪、古冶、撒铁青四王与狼厉合攻。
    镇山关的对战也已经开始了,老元帅召人是商议由谁去支援右北平。
    “报——!”
    “元帅!外面的匈奴人在乱我军军心!”
    老元帅刚好奇怎么个乱法就听到外面传来震天响的合唱
    “入我弱水兮,亡我焉支山”
    “亡我焉知山兮,彼何人斯!”
    “彼何人斯!彼何人斯……”
    黑河也被称为弱水,在焉支山西侧,如果祁元祚想去黑河上游的莺落峡必须经过焉支山。
    这几句唱的意思是:想进入弱水地盘除非我们失去了焉支山,想拿下我们的焉支山,你是个什么东西。
    焉支山,水草丰美,也盛产许多名贵的中草药,是匈奴人眼中的‘天后’,甘凉咽喉,河西要塞。
    这片地方,还是有名的皇家军马场。
    这不是这首歌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首歌在嘲笑大齐自不量力,且表明了不可能让对方进入黑河,别说黑河了,人家已经堵到家门口了。
    狼厉许下祁元祚进一里就割让一里的豪言,做法是将祁元祚堵死在家门口。
    至于和亲公主,在匈奴眼里就起到一个装饰和拖累齐军的作用。
    敌人已经舞到脸上了。
    老元帅什么风浪没见过:“不必理会,击鼓进军。”
    “元帅,虽是口舌之争,但骂出去的军心怎么也比被骂的更稳。”
    “反正几句话而已,咱们又不缺这点儿文墨。”
    祁元祚自进来,就揣着手听他们论事,当个不插手的吉祥物,一副乖巧、文秀、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模样。
    老元帅看到好感先上了三分,有这份好感做基础,在太子提出一些小问题时,也很虚心纳谏了
    老元帅是不想骂吗?他是不会骂啊!
    老人家刚正了一辈子,脏话那是什么东西?超纲了。
    放身边一群问候人家全家的出去,老元帅嫌丢人。
    “太子殿下说来听听。”
    祁元祚大笔一挥,双倍还回去。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吹得天花乱坠的牛皮,全从你那张嘴往外蹦,花言巧语像吹簧片,你脸皮可真厚啊!
    没力气没胆量,专门干那挑事的勾当,坏主意不少,你手下能有几个小喽啰?
    诗歌对骂中……
    作话:可能会修文,写的不太满意,摘抄了《诗经.小雅.巧言》
    第274章 对射之约(二合一)
    匈奴在镇山关外五十里安营扎寨,狼厉正与路堤法对饮,多年过去,兄弟两人感情仍如幼时相亲相爱。
    路堤法初次上战场就拿了首胜,还立了大功,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大哥说的果然不错,大齐将领耍来耍去都是那一套,一群老掉牙的朽货,我看齐国是无人可用了。”
    两国对战多年,对双方将领的用兵习惯都摸了个透彻,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候新出的将才就成了变数。
    尤其是狼厉不止是将才,他是位帅才!
    狼厉心里也是如此想的,但他比路堤法更能装。
    “不可轻敌。”
    “你生擒了杨献忠,是赖于出奇制胜,若正面拼谋略,你可不一定是这位将军的对手。”
    路堤法撇撇嘴:“战场上谁跟他正面硬刚?当然谁赢了谁厉害。”
    两人正聊的热络,就听到“蛇蛇硕言”的齐歌。
    路堤法拍案而起:“齐国打头阵的是谁!不自量力!我去会会他们!”
    亲兵禀报:“是征北将军方藻。”
    狼厉只是不在意一笑,安抚他
    “这不是方藻写出来的,估计是大齐太子的杰作,嘴皮上的功夫,和他争这高低做甚。”
    “将本王送给齐太子的礼物呈上去!”
    路堤法玩味儿的笑了,跃跃欲试道:“我为大哥试一试这齐太子!”
    在方藻领兵和镇山关外的匈奴交手时,只见对方军中拱卫出一头插孔雀毛的鸟脸男,骑着马,五花大绑上来一个人。
    方藻定睛一看:“杨将军?!”
    平日里代郡、云中、雁门、渔阳、上谷、定襄、朔方、五原八郡,时不时被侵扰,匈奴主打一个敌疲我打、敌进我退。双方交战各有胜负。
    杨献忠杨将军是边关老将,为右北平郡的守城将,军情奏报右北平被匈奴袭击,杨将军带兵追击不知所踪。
    匈奴去而复返攻陷右北平。
    原来杨将军不是不知所踪,是被擒了!
    “野地蛮子!忒不要脸!狗种杂碎想以人质威胁本将军?!休想!”
    路堤法一副被苍蝇恶心到了的样子。
    下一刻他忽然从箭囊中抽得一箭,弯弓射出,箭矢噗呲一声扎进杨献忠小腿。
    只见杨献忠身体抽搐了一下,人却没醒。
    “你骂一句,我射一箭!反正被射成刺猬的不是我的,你骂啊。”
    方藻心脏提到喉咙眼儿,怒瞪鸟脸男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路堤法嚣张的吊儿郎当
    “你还不配知道小王的名字,叫你们太子出来!”
    方藻又要骂,路堤法预知似的搭箭,挑衅的看着他。
    方藻喉咙一哽。
    看了眼生死不知的杨献忠,咬牙切齿
    “你给本将军等着!”
    方藻匆匆收兵,回到关内,老元帅几人已经得知了消息。
    正坐在一起商议。
    祁承友一听斥候汇报就猜到了方藻口中的鸟脸男是路堤法。
    口称小王,头插孔雀羽,再鲜明不过的象征。
    帐中有四征将军、四平将军、校尉、中郎将、偏将军、裨将军……
    两列排开,全甲上身,无不是气度不凡,体貌伟岸。
    看他们布满老茧的手,再看气血充盈遒劲的青筋脉络,好似看到扎根沙漠的防沙林。
    令人情不自禁升起敬意。
    如今这群‘防沙林’个个身体板正,没有一点儿‘狗杂种的干就完了’的痞劲儿。
    扭着树冠,装作若无其事瞥左侧最前方看起来安静无害与军营不相融的太子殿下。
    太子在边关有个尊贵的称号——德山君。
    那是边关被匈奴碾压得压抑中发生的奇迹。
    即使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留下了奇迹的一二分,回想当年得知太子三比的赢利仍令人激情万丈。
    长安城的三场胜利,是在那之前五十年,大齐对匈奴最彻底得胜利。
    齐帝为了激励士气,特派使者,将那三比宣扬的天下皆知。
    或许有人不知道太子在江南的威风,但绝不会不知道太子七岁射虎之事。
    故事里的传说落在眼前了,那种新奇感,无法言喻。
    尤其是太子此次到来,还带着另一个听着就心惊胆战的赌约。
    如今,太子带来的风云初见雏形,匈奴奇袭右北平捉了杨将军,又点名见太子,很难不令人联想,匈奴一系列行动正是因为太子。
    沉闷的帐中突兀的冒出一声‘翁响’
    “太子殿下七岁真的射了一头老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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