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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尸语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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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行歧,卢行歧……”
    喊了两声后,闫禀玉后知后觉地扯紧窗帘。
    “怎么?”
    一团黑雾浮现在天花板上,闫禀玉仰头问道:“昨夜屋里进鬼了吗?”
    卢行歧回答:“未曾。”
    闫禀玉百般疑惑,“那为什么我睡觉时感到非常寒冷……”
    出了民宿,日光热烈,闫禀玉将手晒阳光下,触感温热。她还是无法理解昨晚的异常,不过先填饱肚子再想。
    夏天天长,此时七点多,街边还有早餐摊。早上吃清淡点,闫禀玉向卖卷筒粉的摊子走去。
    好巧不巧,冯渐微和活珠子也在,两人坐小桌椅里,已经吃上了。
    卷筒粉摊子有三张桌椅,只有冯渐微这里有个空位,再有矛盾,避让是不可能的,闫禀玉大剌剌过去坐下。
    “老板,要一份素卷筒粉。”
    老板不停地舀米浆下料,蒸屉抽出推进的,忙中答应:“诶,稍等。”
    冯渐微和活珠子吃的是牛肉卷筒粉,一人一次要了三份,满满一碟子。
    冯渐微吃相斯文些,嘴里含着食物,冲闫禀玉轻点头,眉目和蔼,全然没有道人是非的局促。
    闫禀玉扯扯嘴角,敷衍应付。
    活珠子半大小子,胃跟无底洞似的,风卷残云地吃尽碟里食物,嘴巴油汪汪地打招呼:“三火姐早啊。”
    因为有过借衣之恩,闫禀玉对这个小男孩有好感,笑着回:“早上好。”
    咽下口中食物,活珠子抽纸巾抹嘴,跟老板喊:“老板再来两份鸡蛋卷筒粉。”
    “诶好!”
    活珠子性子单纯,起来到摊位等,着急吃口热的。
    现在桌上只剩冯渐微和闫禀玉。
    等待早饭的间隙,闫禀玉从筷子盒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撕开塑料包装,掰开筷子,互相滑搓,弄掉筷子上的倒刺。
    “你穿黑衣壮的服饰还挺好看。”冯渐微突然说了那么一句。
    他语气眼神大方,是正常的称赞。闫禀玉点点头,认同道:“手工定制的衣服,当然好看。”
    冯渐微又说:“那也得人好看才能衬衣。”
    谁不喜欢被赞漂亮,闫禀玉心里暗爽,面上却平常,语气略微傲娇地回:“相辅相成罢了。”
    冯渐微笑了笑,随口接道:“那晚被敕令纸人咬伤,卢行歧抱着昏迷的你离开,现在看你好得挺快,他拔阴毒的方式还真有奇效。”
    闫禀玉不记得这些细节,她敏感地束起防备,“你提这个干嘛?”
    “没有,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话是如此,没一会冯渐微又自打脸面地小声:“你那晚在墓室,看到起阴卦了吧?”
    闫禀玉只见青烟,之后没印象了,连怎么回的留园都不知道。她摇摇头。
    冯渐微啧啧声,“卦象遮蔽,连你也……”
    说着,接收到闫禀玉打量的目光,他又咽下话,掩饰地将剩下的卷筒粉吃完。
    闫禀玉捏着一次性筷子玩,低眼若有所思。
    难得白天相遇,时机又合适,冯渐微不死心地再问:“闫禀玉,你就不好奇卢行歧起阴卦的内容?”
    闫禀玉抬眼,装作无所谓地回道:“丝毫不好奇,但是……”
    有转折,冯渐微挂着得逞的淡笑,凑近去。
    “我比较好奇你。”
    “我?”
    “你对卢行歧如此感兴趣,还从我这里打听,昨晚又那么诚恳地表明心意,你——”闫禀玉斜挑眼神,暧昧地语调,“你很喜欢他吧?”
    冯渐微初听,似乎不可置信,愣了两秒后,整张脸嚯一下红个透!那口郁闷堵胸口里,不上不下地,憋得他哑咳好几下。
    “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冯渐微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什么,喜欢!瞎说、什么!”
    闫禀玉抱手看热闹,也啧声,“至于么你,喜欢男人又没什么,我不歧视同性。”
    “我、我……”冯渐微百口莫辩,指指自己,又指向外边,“阿渺,阿渺,你来讲,我是、什么样的!”
    “你跟冯阿渺都开房了,还指使他给你解释劈腿的行为,真够缺德的……”闫禀玉做出个嫌弃的微表情。
    早餐点本就不大,桌子隔不远,那两桌客人闻声都放下食物,聚精会神地偷听这出三角戏火葬场。特别是叫冯阿渺的男子此时站在女人后面,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谈话的爆炸内容。
    “三火姐。”活珠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
    闫禀玉惊吓转头,“你……”
    活珠子将闫禀玉的那叠素卷筒粉放她面前,寻常解释:“我不喜欢男人。”
    “哈?”这下轮到闫禀玉愣住了。
    “他是我小叔叔。”活珠子又说,捧着自己的鸡蛋卷筒粉坐下吃。
    闫禀玉惊声:“你们……不是情侣吗?”
    冯渐微跳起来维护声誉,“你听不清吗?他是我侄辈,他妈是我堂姐。”
    原来昨晚她意味不明地说错付,是这么个错付法。
    “那你们住酒店用那么多纸,那不是、不是小情侣间的情趣么。”闫禀玉干酒店前台,见多了这样式的。
    冯渐微涨红着脸,极力解释:“我鼻炎!过敏性鼻炎!所以用纸多。”
    闫禀玉还是不太信,“你长这么五大三粗,冯阿渺这么嫩,一点都不像。”
    冯渐微猛翻白眼,“冯阿渺今年十八,我二十八了,我十年前也这么嫩!”
    好吧,确实乌龙,闫禀玉怏怏闭嘴,开始吃早餐。
    冯渐微面向四周,扫掉那些探量的目光,然后整整衣襟,端整坐下。一顿早餐真是吃得惊险万分,差点名节不保。
    吃完回民宿,闫禀玉记着早上卢行歧说的牙氏一族的居住地,在前台逗留了一阵。老板终于忙完退房,她见缝插针地上前问:“老板,我昨晚刚来龙州,对这不熟,想问问要去守烛壮寨,有什么公共交通可以乘坐?”
    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也是本地人,一听守烛壮寨,很是吃惊。
    “那地方偏僻,离县城有个二十公里,靓女,你怎么想到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听老板语气,似乎带有偏见。闫禀玉笑问:“那地方怎么了?壮寨壮寨,应该很有壮族风情才是。”
    老板非常不认同,“你要是来体验壮族民族风情的,推荐你去成熟的天琴壮寨景区,有大瀑布可以玩水,又是红军古道,可以感受一把红色长征路。至于守烛壮寨,外地人还是别近了。”
    老板挺忌讳的样子,闫禀玉想套话,故意表现出执着,“我来龙州前,特意查过旅游攻略,说是守烛壮寨的壮家干栏式木楼,是整个龙州保存最完整的壮族古迹,有两百年历史呢。我特地穿上传统壮服,想去拍好看的照片。”
    “那地生人不近,能不保存完整吗?”
    “对呀,所以我想去看看。”
    老板见闫禀玉油盐不进,现在民宿又不忙,想好好劝劝她。他向闫禀玉招手,闫禀玉用手臂靠住前台,凑身过去,眨着清澈的双眼。
    清纯少女,懵懂无知,老板更有仗义之心,好声好气地说:“去守烛寨必须经车马关,你知道那道为啥取个车马关的名字吗?”
    闫禀玉应景地摇头。
    老板道:“就跟东北白仙过三关一样,车马关过生死,那地方夹在石山底下,明明平坦好走,却邪性的很。白天路过总有蛇虫蝎蜈的毒虫成堆过道,更别说晚上,过路车就没有全乎的。”
    说到这里,老板先自己打个寒颤。
    闫禀玉满是好奇,“怎么个不全法?”
    老板揉抱自己肩膀,怕怕地道:“就很奇怪,一条宽道也不在悬崖边上,去守烛壮寨的夜车要不撞山石,要不坠地下河天窗,要不掉几百米外的崖下,尸骨难存。好一点的下场是车抛锚,但人犯糊涂,进山啃泥巴吃树叶,唤之不闻,得敲锣打鼓办法事才能找着。说来也奇,就路过几次的地,都找不着人,锣鼓一响,人就在眼皮底下出现了。”
    “总有仗着自己运气好的,夜过车马关,都折在里面了,所以车马关的夜晚,常闻敲锣打鼓声,咿咿呀呀满山鼎沸,在十万大山里,恐怖得很。”
    “那是好可怕……”闫禀玉掩嘴惊讶,这回不是装的了,她确实心悸。
    老板见起效了,可劲往外倒:“你看‘守烛’这两个字,就是守夜的意思,你说,那么邪门的车马关,是什么东西在守夜呢?听说啊,守烛壮寨的人养着一种东西,类似泰国的古曼童,能凭空给人下咒,控制人的意志,还能让人生不如死,无声毙命。所以我们本地人,都忌讳那里,不敢去,也少提。”
    闫禀玉问:“那里面居住的壮民,他们都自给自足,不跟外界接触吗?”
    老板:“谁知道呢,出来不报家门,不就跟普通人一样。要避免被沾上,还是小心点,别往车马关去。”
    守烛壮寨不是好去的,闫禀玉神色渐渐沉重,白天车都不去,何况夜晚。二十公里的路,没车靠脚吗?不现实呀。
    “闫禀玉,我能找到夜车,跟我同行吧。”冯渐微冷不妨从后面冒出来,不知道听了多久。
    闫禀玉看着他,心思活络,没吭声。
    第41章 “见吾面,替吾嫁,儿郎喜,众悠……
    一进房间,闫禀玉插卡上电,灯亮了就喊:“卢行歧,你说的对,冯渐微可以同行。”
    卢行歧还是一团黑雾的形态,蜷在天花板一角,“你又碰到他了?”
    “嗯。”闫禀玉在椅子坐下,“我问过了,别说守烛壮寨是个什么地方,连必经之路的车马关,也够危险。车马关白日五毒出没,夜晚更要人命,当地根本没车敢去,怕出意外,但冯渐微说,他可以找到夜车。”
    黑雾移动到闫禀玉的视线上方,确认道:“今晚出行。”
    闫禀玉点头,“今晚出行。”
    语气肯定中,依旧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
    昨晚没睡好,吃了早饭趁晕碳赶紧补眠,闫禀玉到卫生间换上睡衣,又卷被瘫床上了。
    这回一觉睡到四点多点,闫禀玉精神饱满,在床上嗯嗯呀呀地抻懒腰。
    “叩叩!”
    恰好有人敲门,闫禀玉在床上喊声:“谁啊?”
    “是我,冯渐微。”
    怎么是他?闫禀玉懵了懵,很快记起早上在前台,他们约好傍晚一起去守烛壮寨。
    “什么事?”闫禀玉躺着不动,没打算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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