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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一怒(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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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挚到高家的时候,甫一进门就看见帮佣们还在前厅布置做飨的食材。
    跨过门槛,藻井两边连廊挂着朱红福字灯笼,一团喜气。
    直到他再往前,看见不远处高旭似乎正在训斥佣人的场景。
    眉目间戾气不散的男人脖颈上挂着佛牌,跟随动作左右晃动着,在雪色绸缎唐装上投出烟灰色阴影,忽地侧过脸,看清来人后先是一怔,而后勾唇轻蔑一笑。
    呦,这不是罗高氏么,稀客啊……”
    高挚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径自接过管家递来的糖水:“听闻大哥荣升工程部的总监,恭喜。”
    高旭这个职位高升得来地不易,原先他也以为自己一毕业就能稳步高升,谁知高辉那一次巡检,直接把好几个“关系户”丢到实习生队伍里去重新学习,哪怕央求着父亲许久也又花了一年多才混到高挚离职前的高度。
    如今被“前任”祝贺,高旭越听越变扭。
    正欲发作,门口又来了一批亲戚,高旭只得悻悻把火气按捺下来。
    这时,高太太端着紫砂壶从垂花门转出,见到几人站在那里后扬起了笑脸:你们来得正好。
    茶汤氤氲间,保养得宜的女人视线扫到高挚、高旭两人时,突然又换了一副为难的神情:今年祭祖换了新规矩,需要以血抄经,可养子毕竟没有血缘......
    高挚脸上不悲不喜,一味放空,余光里是女人一张一合的鲜红嘴唇。
    他早就习惯了高太太为了打压私生子,总要连带着所有“养子”名头的人一起磋磨,来到高家一年后她有了亲生儿子才消停一阵。
    高旭狡猾,偶尔借着高父的名义还能让高太太吃几回瘪,所以矛头就光对准他了。
    只不过长大成人后的高挚在事业上颇有建树之际,高太太刁难的心性又开始死灰复燃。
    不过这把火还没烧到高挚身上,就被罗浮玉递来的一纸婚书扑灭了。
    高挚所在是高家是大伯父掌家,二房的他们当不了家,如果说高母只是自私,那高父这位“佛爷”的伪善性子才是子女不和的最阴毒所在。
    永远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需要用一个养子就和罗家结为姻亲这样以小博大的买卖,被高父高母揣在心里,一点风声不敢走漏,生怕被其他几房兄弟姐妹的人知道了去。
    “阿挚如今出息地很,怎么可以不尽孝?纵使不抄经,那就跪在祠堂外接福好了啊.....”
    听着高旭的话语,高挚骤然绷紧下颌线,不悦地蹙眉。
    他正欲反击,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高经理好大的火气。
    罗浮玉牵了孩子从外走来,高跟鞋踩在雪水融化着的青砖上,貂裘下月白旗袍婀娜动人。
    在一片呆若木鸡中,小观承开口打破了沉静。
    “爸爸,我带姆妈来找你啦。”
    高挚回神,低头看向抓住他裤线的小人,然后抱起儿子,指腹陷入观承的羊绒斗篷里,
    檀香灰从祠堂飘来,混着罗浮玉发间沉香钻进高挚的鼻腔。
    不知情的人见了不由得想,今日突然有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上门,若是有八卦媒体在场,凭借着捕风捉影的本事指不定明天娱乐周刊头条就要按上一个“携儿逼宫”的标题。
    可是,来人可是罗浮玉,会不会“逼宫”对象颠倒了?
    下一秒,高挚打碎了众人的恶意揣测:“妈妈,浮玉来了,这是我们的孩子,叫罗观承。”
    高太太看着这两大一小,腹诽这对夫妻说好隐婚,几年过去又突然在他们高家齐聚一堂出现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是以强行牵起一抹微笑装傻。
    “阿挚也是,结婚添丁的喜事儿竟然瞒着,这是做什么呵呵呵......”
    这一席话把自己知情不报择了个干净,引得其余人又把视线落回父子俩身上
    看孩子的年岁都这么大了,几个在场的同辈堂兄弟都开始想会不会是高挚“喜当爹”了。
    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先是鄙夷高挚毫无底线,可看孩子对他的称呼,又暗恨怎么真让二房的人抱上罗氏的大腿了。
    高旭斜睨着高挚怀中的孩子,突然恶从心头起,伸手掐住观承小巧的下巴。
    长得倒还真像你,我要是你岳家,看着都会心烦吧......
    罗浮玉不语,抬手“不经意”挥过影壁挂着的桃木剑,剑穗上的一大串铜钱断裂坠落,正砸在高旭鞋尖,疼地他抱脚怪叫起来。
    高太太见状,恨铁不成钢地打发了高旭离开前厅,转身对上了自己三年来没见过几面的儿媳妇似笑非笑的眼。
    罗浮玉在欣慰高家守口如瓶的同时,高太太何尝不在庆幸自己不需要和罗浮玉这样难缠骄傲的儿媳妇虚与委蛇。
    加上婚后她又离开了兰城社交场合,若不是三年前那段和罗家共餐的记忆,高太太自己都快忘却这一层姻亲,可是眼前的不速之客切实地告诉她,他们逃避不了。
    不敢轻易得罪罗家,富贵容华和口舌之快她分得清。
    罗浮玉看着众人脸上精彩纷呈的神情,缓缓开口为他们秘密结婚生子这件事定性:“我那会儿身子也不太好,领了证又立马怀了孕,就这么养着拖着到现在才登门来和阿挚家里人见一面,也是欠了各位一杯喜酒了......”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婆母刚刚说祭祀要用血抄经,我竟然不知道兰城什么时候作飨有这习俗了?”
    高太太脊背透汗了,一旁管家见状三言两语为她解释了一通。
    这样啊,一家有一家的规矩,跪福也是应当的。罗浮玉把玩着戒指,思索着开口,只是阿挚后几日要和高辉吃饭,好歹也是本家么,应该是亲上加亲才对.....就怕今天阿挚若是依了这规矩,传出去倒显得这边的高家刻薄了。”
    高太太斟茶的手一滞,茶汤泼湿了案头族谱。
    当年高辉是有提拔高挚的心思,原以为高挚转头抱上罗家大腿的举动是拂了高辉面子,会让城西高家不喜,可今天罗浮玉的话一时间倒是不好轻易开口回击了。
    沉默间,门后又来一位青年,捧着食盒迎上众人视线:大家怎么都杵在这里?快来尝尝新蒸的肉圆,里面的虾肉用的可是我爸自钓的太湖白虾呢......
    来人是高家大房的二儿子,高恒。
    紧接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赶忙打起圆场,赶着众人前往小厅入座。
    大族人家,一般会记得宾客忌口,罗浮玉来得仓促按理说是失礼的行为,但她丝毫没有尴尬神色,直接就在高挚身旁落座了。
    高恒虽然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对面素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堂哥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身边还坐着一个陌生女人时也不由得愣住,低声问身边的妹妹。
    两人低头耳语几句,高恒表情差点没绷住。
    而高太太现在只想快把祠堂跪福的事儿揭过去,赶忙挂着笑招呼道:“阿挚,怎么不给浮玉和观承夹几个肉圆尝尝?”
    高挚欲找个借口拒绝,可罗浮玉先一步笑着开口:冬天了,观承感冒着,大夫说忌食发物。
    闻言,高太太讪讪缩回筷子。
    一旁大房的太太本就不爽二房耍心眼偷摸吃独食的行为,开口掺和进来:“生病了?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瘦弱啊......这个年岁的小孩还是肉嘟嘟的讨喜,平日里啊要多用点心......”
    大伯母若实在心疼孩子,不如把栖湖东岸的地契给观承当见面礼讨个吉利呢?
    罗浮玉打断那位太太的话,拈起玉箸,筷尖戳了戳肉圆,看着淡粉色表皮沁出了汁水。
    “毕竟,栖湖东岸可是当年大伯亲自请的我师叔去认可的风水宝地啊.....”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高家大房的幺子高贺年率先嚷嚷起来了:“不是我说,礼貌叫一声二哥二嫂,你们还真把自己当高家人了?”
    高贺年本来待在一旁乐得看二房的笑话,可谁知火势莫名其妙引到他们大房身上来了,年轻气盛,加上在家又被宠惯了,自然不肯被挑衅。
    “也不知道是谁不声不响地上赶着入赘,丢了老高家的脸,所谓的孙子又没血缘甚至都不姓高,张口就敢要地契?”
    话音刚落,罗浮玉一撇筷子突然将虾饺掷回食盒,汤汁溅在大房太太绣着缠枝莲的袖口。
    铜漏声里,姗姗来迟的高老爷子摔了茶盏,碎瓷擦着高旭耳畔飞过,身后的《松鹤延年图》上劈开了一道裂痕。
    贺年,不许没大没小!
    高挚抱着孩子还维持着挡住飞溅的瓷片的姿势。
    “你说我儿子身上没有高家的血,那请问流着高家血液的你,在学校里为什么还要对流着罗家血液的罗觉林卑躬屈膝呢?”
    罗浮玉指尖叩着桌案,突然笑出声,可眼里半点笑意也无,一片冰凉:“我索性就再提醒你一下,罗觉林是我的堂弟,他可没少炫耀自己在学校里屁股后面总是跟着几只哈巴狗的事情呢。
    “好像其中就有一个叫.....什么贺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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