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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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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门之隔的客厅内,没开灯。周徐映大手拉住客厅沉重的门,顿了两秒才拉开。
    他迈着长腿进去,明灭的红色烟头在黑夜里点燃,贺谦冷硬的侧廓在皎洁的月光下,透了一层寒意。
    这股寒意,渗透进周徐映的四肢百骸。
    管家见周徐映回来,识趣离开,随后把门带上。
    周徐映走到贺谦面前停下,大手从贺谦手里夹过烟,咬在唇上,眼睫抖了几下,声音拔高。
    “谁让你抽烟的?”
    贺谦侧眸,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该有的质问、责骂,一句没有。
    周徐映的心彻底寒了。
    “如果我要离开你,你会不会用这些照片威胁我?”
    贺谦语气淡淡的。
    “会。”
    “周徐映!”
    眼泪将贺谦的眼眶浸染,一片水色。
    “我混蛋。”周徐映替贺谦骂自已。
    “还有多少照片、视频?”
    “很多。”
    “烧了。”
    “……”
    “我说、烧了。”
    “……”
    周徐映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些照片,对他而言不是桎梏贺谦自由的工具。
    是他病入骨髓的念想。
    上辈子,周徐映在贺谦死后,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拿不出来。他是胆小鬼,是小心翼翼的偷窥者。
    在殉情前夕,周徐映和贺谦拍了张合照,藏在棺木里。周徐映一个人的棺木里。
    他和贺谦合葬,是两个紧挨着的坟。贺谦的坟上有照片,周徐映的坟上没有。
    他如此奢望得到贺谦的照片,每个角度,不同神态……
    这样的想法,延续至今。
    他以无比肮脏的手段,留住照片。
    但他没想用这些照片留住贺谦。
    周徐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照片的存在,该如何解释自已病态的爱,如何说自已在贺谦死后两年,不肯让他下葬。
    周徐映没法告诉贺谦真相。
    贺谦,只有19年的记忆。在他的世界里,父母健在,家庭美满,骨感的现实有一束光会落在普通人的身上。
    周徐映怎么忍心告诉贺谦,贺父贺母已死,贺谦的梦想,心中的法律与信念迟到了……前路尽断。
    如此残忍的现实,周徐映要为贺谦藏一辈子。
    他希望,贺谦永远十九岁。
    永远满怀热忱,充满希望!
    周徐映把贺谦抱起来,贺谦没有抗拒,只是偏头不看他,身体轻微啜泣着,在哭。
    他没骂周徐映。
    一个人哭。
    “明天不工作,我给你买糖,我们去超市,我给你做菜,在家陪你……”
    周徐映咬着烟,语气含糊。
    “给你买冰淇淋,甜的。”
    贺谦不说话,不理人。
    周徐映觉得有什么钝器刮着他的血肉,疼得要命。
    又不理人了……怎么又不理人了……
    活着,也会不理人。
    怎么会这样?
    周徐映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将人抱进浴室,想让贺谦说话,说不,骂他,打他都无所谓,但不该不理人。
    贺谦的脚尖绷紧,被丢在床上后,周徐映亲吻着他,抚摸着贺谦冰凉的脸廓。
    贺谦偏过头,“我讨厌你。”
    贺谦说话了,说讨厌他。
    周徐映扯唇笑笑,“我知道。”
    没关系……贺谦本就该讨厌他。
    憎恨他,送他坐牢。
    -
    第二天。
    贺谦醒来时,身侧冰冰凉凉的。
    他起床洗漱,下楼吃饭。
    下楼时,管家把电脑递给了贺谦,“修好了,贺先生。”
    贺谦鼻子酸酸的,“嗯”了一声。
    管家欲言又止,他看着贺谦神情麻木的吃完早餐,恍若无事的开始写论文,喝水,揉眼睛。
    越是冷静,事情就越严重。
    下午的时候,管家端着水果过来,“贺先生,过两天就过年了。”
    贺谦“嗯”了一声,没有询问周徐映半个字。
    周徐映昨晚说,今天会带他去超市,给他做饭,没得到回应,周徐映一早就走了,他自然明白贺谦的意思。
    短时间内,贺谦不会想看见他。
    但家里会有柠檬糖、冰淇淋。
    管家端了杯热水走过来,“贺先生,过年我陪您。”
    “好。”
    贺谦眼眶湿湿的,他揉了揉,把论文发给导师,说了句新年快乐。
    他打开电脑,搜寻国外留学的申请,看一下哪个好点的大学还没截止申请。
    他填写了个人资料,开始申请。
    所幸,有几所高校还没截止申请。
    贺谦填报后,每天都在刷新回复,很快就过了初审,但没有全额助学金,得自费。
    贺谦还是寄了材料,要等年后才能到国外。
    第71章 威胁
    2月18日。
    第四年,春。
    贺谦没和周徐映一起过年。
    从那晚之后,周徐映没再回过周宅。管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提过关于周徐映的任何事,就好像周徐映人间蒸发了一样。
    除夕夜当晚。
    管家布好菜,和贺谦一起过年。
    偌大的周宅,只有贺谦一个人。
    晚上,贺谦只喝了水。他自已烧的,自已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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